前厅,镇国公夫妻坐在上坐喝着茶,神色淡然。
倒是冠医侯府的管家急得一脑门子的汗,局促的陪在一旁,眼睛却不时的瞄向门口,心中暗道:侯爷跟夫人怎的还不来!
镇国公跟国公夫人这样的贵客来了,还是带着厚礼来的,寻常人家不说热情招待,也不会让人家在这里干巴巴的等这么久吧?
他已经添了一回茶了,再添就失礼了!
正想着,他听见耳边传来‘笃’的一声,转头望去,却见镇国公已经放了茶杯,面色有些不耐。
他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
当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时,孟淮景跟江揽月终于到了。
管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侯爷,夫人,你们可算来了!”
孟淮景面上早已没了方才的阴沉,俨然一个温润的翩翩佳公子,闻言赶紧上前两步,深深地行了个礼,一脸抱歉的道:
“今日内人有些不舒服,故而来迟了,还请国公见谅。”
镇国公的确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跟他拿乔的人了。
且上次寿宴,母亲突然发病,他请孟淮景帮忙去看病,后者一口答应,却在路上不停的耽搁……仆人已经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再想起从瑞王处得知的事情……他看向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厌恶。
然而孟淮景说的话,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侯夫人病了?”镇国公夫人亦问。
上次要不是江揽月,只怕事情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而她救人之后不骄不傲,事后悄悄离去,这么多日也未上门表功,她先就生出一份好感。
她也是女人,妇人跟妇人之间更好说话,闻言连忙上去拉着江揽月仔细一瞧,最后下了结论:
“脸色是不大好!深秋天凉,可是风吹着了?”
经历了方才那些事情,脸色能好才怪!
江揽月心里憋屈,但是对于镇国公夫妻的关心却很是感激,连忙冲着二人行了个礼,尽了礼数,才回答他们的话。
“许是昨夜里贪凉,在花园多逛了几圈,今日便有些头疼。不过没有大碍,劳烦国公跟夫人为我担心了。”
见她顺着国公夫人的话说,孟淮景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紧绷的神情也放下了,温柔的看着她,嗔怪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往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江揽月扯了扯嘴角并未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镇国公浸淫官场十几年,这夫妻二人微妙的气氛怎会察觉不到?
国公夫人亦是。
不过她想得没那么深,以为只是夫妻间闹小别扭,不好多问,便只拉着江揽月,亲亲热热的道:
“你虽是侯夫人,但我跟你爹是一个辈分的,从前,我的父亲跟你祖父还是同窗呢,你不如叫我一声婶娘,倒是亲热些。”
还不等江揽月搭话,镇国公便笑着道:
“那我就是叔父了?出门一趟,白捡个侄女儿,倒是赚了。好在我今日带着礼来的,便算我这个叔父的见面礼吧。”
他大手一挥,指了指一旁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物。
这回,便是镇国公夫人也有些诧异了。
她开口,尚且能说是妇人间的客气话。可丈夫开口,性质便不同了……
但她虽然惊讶,却并未在此时提及,而是看着江揽月道:“瞧见没有?礼都带来了,还不赶紧认叔父、婶娘?”
这回,江揽月是真受宠若惊了!
纵然她救了老太君一命,但是这‘回礼’,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她仔细的看了眼镇国公跟其夫人,两人脸上皆是认真,不像是玩笑话。
她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两人对她的态度如此热切,但是想到方才在寿安堂里发生的事情……
送上门的大树,不靠白不靠!
她当机立断,冲着二人盈盈一拜:“揽月拜见叔父、婶娘。”
“好好好!”镇国公开怀大笑,连道三个好字。
镇国公夫人亦是笑意盈盈,想了想,又从自己的手中脱下一个镯子,亲自给江揽月戴上。
江揽月盛情难却,不好意思道:“叫婶娘破费了。”
被晾在一旁的孟淮景颇有些不甘寂寞,笑道:“不曾想,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冠医侯。”镇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有福气啊……不对,应当说圣上真是慧眼,赐你这样一个好媳妇。”
孟淮景面上笑容一僵,之后,即便脸上带着笑,却也总显得有些单薄了。
镇国公夫妻并未久留,他们匆匆上门,仿佛只是为了认个亲。
跟江揽月说了些话,镇国公夫人更是婉拒了孟淮景请她去后院,同陆老夫人一聚的邀请,又同丈夫一道匆匆告辞。
只是临走前,还约了江揽月过些日子,去镇国公府参加诗会。
江揽月自然一路相送,到了门口才止步。
待二人坐上马车,镇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疑惑的看向丈夫:
“你今日倒有些怪,无缘无故想起认侄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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