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遭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杜若羞愤难当,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平日住的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秦嬷嬷的心肝儿好似也跟着那‘砰’的一声颤了一下。
江揽月冷笑着:“果真是我素日待你太好,惯的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都敢跟我使小性儿了?禁足再加一个月!”
南星赶紧上前去劝慰。
好一会儿,江揽月的脸色才好了些,随后像是才发现秦嬷嬷似的:
“哟,嬷嬷来了,刚才被那不听话的丫头气死了,竟没发现。嬷嬷有事?”
秦嬷嬷:“……”没事儿她也不能来啊。
一听说她回来,老夫人便派自己赶紧过来请人,还叮嘱,一定要让夫人将杜若这丫头也带过去。
先头她还觉得奇怪,夫人出门,杜若不是一向都跟着伺候么?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一定是杜若在镇国公府犯了什么事儿,老夫人要发作她呢!
而夫人这一出,看着是惩罚杜若了,实际却是玩了一出先声夺人。
在熙和院禁足?那不等于给她休假啊?
要是禁足到八十岁,那都叫颐养天年了!
分明是夫人不想让杜若到老夫人跟前被罚,才玩了这一出。
秦嬷嬷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想到赵嬷嬷的下场,面上一点儿也不敢露,只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
“夫人,老夫人那边请您过去。”
秦嬷嬷想得清楚,她将‘大王’请过去就是了,至于这‘小鬼’为什么没来,自然用不着她去解释。
也不能算她办事不力!
江揽月答应得爽快。
“杜若是我的丫头,她惹老夫人生气,我的确该去跟老夫人道歉。”
她又转头看向南星:“杜若禁足了,你陪我走一趟吧。”
南星自然恭敬的低头应是。
一时几人出了门,往寿安堂去了。
才进门,看见正堂中除了老夫人,还坐着怒气冲冲的侯爷,秦嬷嬷吃了一惊——看来这事儿还不小。
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的,行过礼后便缩到了一旁,恨不得当个隐形人。
陆老夫人很快发现了异常,看着屈膝行礼的江揽月并没有叫起,而是厉声问道:
“杜若呢?平日不都是她陪你来,怎么今日换成了南星?”
她那会儿气急之下离开镇国公府,才出门也发现自己冲动了,然而要再回去,也觉得没脸,索性便直接回了侯府。
然而刚才儿子来,她才知道,在她走后居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若是她在那里,怎么说也会拉住江揽月,不让她出这个头!
而若不是那个丫头说的话,引得众人遐想连篇,她也不会出丑,更不会引出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了。
江揽月自顾自的站直了身子,看着大发雷霆的陆老夫人,淡定的道:
“杜若言行无状,惹得老夫人生气,她是我的陪嫁,我管教无法,亦是心中难安。
于是方才一回府,我便发落了她,将她禁足,好让她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禁足?
秦嬷嬷都能明白的事情,陆老夫人如何想不明白?
什么禁足,分明是护着那丫头呢!
她气得差点儿撅过去,唬得赵嬷嬷连忙为她拍背顺气。
孟淮景见状,咬牙道:“江揽月,你还不跪下!”
江揽月嘴角一勾,冷冷的望向他:“跪可以。不过侯爷,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你的丫头差点儿将母亲气死!”
“你说杜若?我不是已经将她禁足了么?”
江揽月一副不解的模样,随即又想到什么,恍然道:
“老夫人这样,兴许是肝火太旺,回头侯爷给开两副药吃吃也就没事了。”
“你!”孟淮景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瞪着江揽月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撕碎。
江揽月静静的望着他,一点儿也不惧怕。
“淮哥儿!”
陆老夫人缓过来了,反而生怕儿子动手,连忙叫住他。
虽然夫妻打架,这在官宦人家也不是没有,但是传出去也是要遭人耻笑的。
况且今日才在镇国公府出了那些事儿,回来就打老婆,这算什么事儿?
别一气儿将温良文雅、端方君子的名声也丢了!
孟淮景原本也是气急,这会儿反应过来,也觉得为了这个女人丢了名声不值当,强忍住坐了回去。
看见儿子冷静下来,陆老夫人放下心,才又转头去看江揽月,冷笑道:
“揽月,我一向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时常劝着淮哥儿要多陪你。没想到哇,我今日才发现你居然这样厉害!”
江揽月淡淡一笑:“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媳妇竟不明白。”
“好,好一个不明白!”
陆老夫人气极反笑:
“那我且问你,先前,淮哥儿去为太后诊治,回来拿脉案给你看。
你说你要将心思都放在妇人该做的事情上,从此医术之道,你是一点儿也不碰了!
可是今日你做了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出手救了镇国公府的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