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去细想了想这件事,傅定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里多少是觉得,顾家父女兄弟间的这些做法,有些幼稚的。但又再仔细深想一番后,傅定难免又严肃了起来。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做法、这样的争执实乃小孩子手段,显得幼稚可笑。但于顾二小姐,于宁安侯夫人等人来说,这却是至关重要,甚至是关乎于性命的。
这样想着,傅定自然不再笑得出来。
而此刻,掌心里,那张纸条还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中。感受到掌心中传来的异样,傅定此刻心情有略微的复杂。
身旁,顾昇还在滔滔不绝的尽力去找些能令他感兴趣的话。傅定听在耳中,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其实,傅定今日出城来,倒是真有心想借着这个机会、趁着这么好的春色,可以酣畅淋漓的纵马驰骋一番。可却不曾想,这对父子竟是乘坐马车出的门。
而且一路上走得也太慢,照这种速度走下去,或许等到了地方,也差不多要中午了。
傅定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可惜了今日这么好的春色。
再想想身后跟着的顾家二小姐,傅定倒也没兴致再听身边之人喋喋不休下去。
言词间,也略有些刁难之意,再不如之前客气。
“顾大公子既知今日是来行猎的,何故还乘车而来?”傅定略沉着脸问。
顾昇本来兴致勃勃的,他也自认为这天儿聊得还算是不错。
可冷不丁的,这身边的贵人就突然变了脸色,且还问出这样的话来……顾昇口中话语一顿,后面的话再不敢说出来,只默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并回道:“学生是想着……是以为是要到了地方才开始。所以,念着父亲稍上了年纪些,便选择了乘马车而行。但、但这车上拴了三匹马,学生也是想着,待得到了地方,可以把马解下来,到时候陪公子您行猎。”
言语间,顾昇倒有把一切罪责归在自己父亲身上之意。
虽他也只是这样提了一嘴,但他的意思,傅定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之前没有真正接触过,有关这对父子不好的消息,都是从自己下属那边听来的。近几日,这两三回一接触后,这对父子具体是何品性,傅定心中自然有数了。
傅定一时没说话。
顾昇小心翼翼看了其一眼后,又默片刻,才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后,又开口,说:“此事……是学生考虑不周,还望公子莫要怪罪。”又说,“此事也是学生一人的意思,若公子真要怪罪,只怪学生一人便行,万勿怪学生的父亲。”
傅定不动声色着看顾昇一个人唱足了一台戏,倒也没有拆穿,只是说:“或许是我思虑不周,不该邀顾大公子同宁安侯到这郊外来行猎。”
顾昇心里想的的确是如此,他对行猎毫无兴致,自然也就对傅定的这个安排颇有微词。
但这种他也只会在自己心里想想,哪怕是在父亲跟前,他也是万不会说出口来的。
此刻当着贵人的面,他更是半点这样的意思都不敢轻易流露出来。
所以,顾昇立刻神色大变,摆出一副惶恐不安、且好像是傅定冤枉了他的表情来,忙诚惶诚恐说:“学生不敢!”
先立刻否定了傅定的这个说法后,这才又将傅定好一番恭维:“公子您乃肱骨重臣,如此贵重的身份,且又庶务繁重,能百忙之中选得一日功夫来应我们父子之约,已是我们父子莫大的荣幸了。今日,实在是学生思虑不周,耽误了您的时间。”
顾昇姿态摆得极低,如此奉承着,倒是令傅定想发作都不好发作了。
傅定闻声,也只是笑笑。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天蓝云白,艳阳高照。如此之好的天气正适合出行,但此刻,傅定是半点同这对父子继续同行的心情都没有了。
“如此这般再继续走下去,怕是等到了地方,待不了多久,又该启程回京了。”
顾昇有些听出来了傅定话中之意,想着,机会是争取到了,且一路同行也交谈了这么久。就算未能同行到约定的地方,想也无碍。
何况,骑马行猎实非他所长。若真坚持着要去了,不但会惹得贵人不快,反而到时候累得半死不活的,恐还会令贵人失望。
不如自此打住,顺势而为。
所以,顾昇便立刻道:“今日实在是学生考虑不周,想公子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不如……自此再折返回京?一切全凭公子您安排。”
傅定说:“今日是本公子思虑不周,只顾着自己喜好,倒忘了顾大公子所长了。那今日之行便就此打住,若来日有机会的话,再行切磋不迟。”
“学生谨遵公子之命。”顾昇立刻回。
傅定勒缰停在原地,握住马鞭的手指了指京城的方向。
“顾大公子且先回京。”其余话,傅定倒也没多说。
顾昇倒是识趣,立刻又再应一声“是”后,便打马往父亲马车这边来。
一路上,马车行驶得不算快。城外又空气新鲜,这天气不冷不热的,正适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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