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的这场动乱,很快就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岳氏虽为内宅妇人,平日里深居简出,但身边也有耳报神在。出了这样的大事,自有人把消息告诉到了岳氏那边。
岳氏听说上京城里出了乱子,且位置就是今日女儿赴云家的宴,吃饭的酒楼附近,岳氏险些吓得晕过去。
还是身边的人扶住了她,又是给她拍胸口缓气,又是倒水来给她喝……这才算是没真正晕过去。
“棠儿……棠儿!”缓过气来后的岳氏,立刻又要站起来。
幸得身边伺候的人眼疾手快,将她给按住了。
与此同时,门外丫鬟匆匆回来禀道:“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二小姐回来了。太好了。”
一时间,方才还气氛凝重的紫云堂,突然的就拨开云雾见青天,气氛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岳氏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半。
而在瞧见女儿整个人都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岳氏仍悬了一半的心,这才彻底落了回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岳氏刚刚都要吓死了,以至于到现在整个人心都还是“砰砰”直跳的,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顾明棠依偎在母亲身边,一会儿捏捏自己胳膊,一会儿锤锤自己腿:“你瞧,是不是都好好的。”
“你站起来,我细瞧瞧。”岳氏将女儿拉站了起来,从上到下,后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将人好生打量了一番。
母亲一边仔细检查,顾明棠一边配合着道:“没少胳膊没少腿,身上各处也没有伤口。脸色也是好的,心情也是不错的。”
最后,岳氏反倒笑了。
“这么大的事,你叫娘怎能不担心?”吓都要吓死了,天知道她方才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
顾明棠说:“动乱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有官府的兵赶到,所以,也、也没人受伤。就是都有些吓着了。”刚刚嘴打了个瓢,其实在说到有没有人受伤时,她犹豫了下。
怕母亲担心,她最终还是把云沛受伤的事给瞒了下来。
岳氏这才有闲功夫去想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京里,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莫非是谁要造反了?”
如今天子病危,国储仍未立下,说不定哪日就得有人真造反起来。
若真有那一日,真不敢想到时候将会是怎样的场面。
直到现在,坐在了母亲身边,顾明棠这才有时间和心情想一下当时的事。
当时那剑……剑似乎是直直朝她刺来的。
对,是朝她刺过来的。
也正是如此,所以云公子才会挡她身前,为她受了伤。
可是……又是谁要害她呢?
邵氏!
顾明棠根本就没有多想别的,直接就认定了那群冲她而来的刺客就是邵氏一党派人前来暗害她的。
事先买好杀手,摸清楚了她的所在处,然后就目标明确的将剑朝她举过来。
后知后觉,知道今日这场动乱是因自己而起后,顾明棠更是吓得不轻。
但同时,心里也有种劫后余生之快。
她此番大难不死,必有福气在后头。这笔账,日后她会找邵氏一脉慢慢算。
这种事,顾明棠自然不会告诉自己母亲。所以,即便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只字不提。
只是说:“谁知道呢?就算真是要变天,也自有个子高的前头顶着呢。咱们呢,就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也是。”岳氏也点头,“咱们家也没有涉及党争,就算是变了天,那剑也举不到咱们头上来。”而且虽然顾呈砚不中用,但宁安侯府的门楣还是在的。
日后,不管哪方的兵冲进了京城来,也不敢烧杀掳掠到宁安侯府来。
只是,若真少不了一场兵变的话,苦的是那些百姓。
但这些,也非岳氏这等妇孺能管得了的。
母女二人此刻同时都想到了这些,不免都有点悲天悯人的哀戚。
与此同时,衔香院那边,邵姨娘得知了京中的这场动乱时,心里也很害怕。
或许是年少时家里被抄家留下的阴影太深,哪怕如今娘家已经赦免了罪,回到了京城,她如今见到那些兵、提起有关的这些事儿,仍心里慌得不行。
品月又说:“奴婢刚刚打探到,说是那云家的公子今日邀了二小姐出门,约的地儿正是朱雀大街上的潘楼。而今日兵乱的地方,就在潘楼附近。夫人得知消息时,险些吓晕过去。”
听到这个,邵姨娘立刻兴奋起来,忙问品月:“那顾明棠可有负伤?”
品月也颇失望的摇了摇头:“方才二小姐回来了,奴婢听说她是一路从前头跑回内院来的。看那样子,也是不曾受过伤的。”
邵姨娘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又一点点的灭了。
她脸上也难掩失望之色道:“倒是可惜了!这么大好的时机,竟然没伤着那丫头分毫。”不免要恶毒的诅咒起来,“哼,若她能因此毁了她那张脸,或是能少个胳膊少条腿的,我看那云家的徐家的还能不能争着抢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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