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姨娘被顾明棠指着鼻子骂,顾明棠真是把两辈子的不满和憋屈都骂了出来。
偏偏顾明棠所骂之事没一个字是假的,邵氏只能低着头任她骂,她一个字都辩不了。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她心里知道错了,是甘心的吗?不是的。
顾明棠今日所骂的每一个字,邵氏都牢牢记在了心中。她想着,来日方长,这侯府总有完全落入到他们母子手中的一日,到那时候,还不是他们母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邵氏纵然心中再气,但想着往后,她总也能暂且把这些气全都吞忍下去。
“是,二姑娘教训得是。此事是妾之错,妾也知道错了,之后一定将二姑娘教诲牢记于心,妾会改的。”
“只望二姑娘能给妾一次机会,可怜可怜妾的身世,万不要把妾赶出去。”
她说得可怜,就如十多年前一样。十几年前,当时她身怀六甲站在岳氏面前时,就是这样哭的。
岳氏当时心软,松了个口,答应丈夫收留她。于是,如今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顾明棠可不是当年的母亲,她不会心软。她也不是父亲,竟吃这一套。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自然早把一切都看得透透的。
“姨娘求错人了,你的去留,我可管不着。”说罢,直接把问题抛给了顾老夫人,“祖母,事情真相就是这样的,是邵姨娘和姐姐不顾念手足亲情,她们二人联手害的孙女在先。”
说着,顾明棠也在老人家跟前跪了下来。
她的错她也认:“今日闹出这样的一场,孙女也有错。孙女自己的错孙女自己认,也愿为自己所犯之错承担责任。只是,还望祖母老人家给孙女一个公平,否则孙女心里憋屈。”
岳氏不免也要为女儿求情:“老夫人,棠儿她……”但却被老夫人扬手制止了。
老夫人目光在邵氏母女身上转了一圈,吩咐了让人把她们二人押下去,暂先关进祠堂。至于最终该如何惩罚,届时等侯爷回来再商议。
“二姑娘……”顾老夫人心里着实斟酌踌躇了番,最终才做出决定,“二姑娘先禁足于海棠院内。”
顾明棠率先磕头领罚:“是,孙女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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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之事顾昇插手不了,但见阿娘妹妹暂时没事,所以他也就暂先没管。
只等傍晚父亲下值回来,他第一时间迎了过去。
对于自己姨娘妹妹所犯之错轻描淡写、几句带过,但对于顾明棠是如何布局今日之事,是如何害顾家在外人面前丢脸的……他却利用他那张巧嘴,一一说得十分详尽。
顾呈砚每多听一个字,脑袋就多突突跳一下。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直到听到儿子说清瑶母女被罚关了祠堂,他才加快步程直接往老夫人荣安堂去。
顾昇知道这是父亲和祖母间的事,他跟过去反而多此一举、会坏事儿,所以,也就没跟过去。
荣安堂里,顾老夫人也在等着儿子顾呈砚。
瞧见他找来了,也不奇怪,只是问:“已经有人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跟你说了?”顾老夫人自然猜得到,若儿子回府,府上大公子顾昇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他。
并且,他的话肯定不会多公允,必都是向着他生母和亲妹妹说的。
顾呈砚也不否认,点头道:“昇哥儿跟儿子说了些。”
“那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顾老夫人问。
人都是偏心的,都会本能的偏向那个自己喜欢的人。顾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顾明芍顾明棠两个孙女比起来,老夫人私心里是更偏心小孙女的。
所以,在今日发生的这件事上,她会本能的忽略顾明棠的错。追其根本,自然是邵氏母女有错在先。
顾呈砚的心本来就是偏在邵氏母女那边的,再加上是先从顾昇口中知道的这件事,自然而然更觉得今日之事乃小女儿的错。
顾呈砚没回答母亲问题,只是先开口谴责了小女儿:“棠儿此事做得有些过分,不管怎样,这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既是家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她倒好,当着外人面闹上这一出来,岂不是平白惹了外人的一番笑话。”
顾老夫人轻哼了声,却说:“是啊,这是家事,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棠儿要舍近求远,不肯关起门来解决这事呢?”
顾呈砚当然不会想到老夫人所想,他只是说:“是棠儿糊涂了,生了残害手足的心思。如今不是在和徐家议亲吗?棠儿是怕徐家最终看上的人是芍儿。她今日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芍儿名声毁了,徐家自然再看不上芍儿。芍儿没了希望,她自然就有了希望。”
顾老夫人却连连摇头:“你错了,你大错特错。实话告诉你吧,徐家祖孙自始至终都没看上你的芍儿,他们看中的是棠儿。而棠儿这样做,无异于是自毁前程。”
“二郎,你且好好想想,为何棠儿宁可自毁前程也要这样做,却不愿如你所说的那样,关起门来好好解决这事呢?”
答案呼之欲出,但顾呈砚却不愿意承认。
“是棠儿她不信任儿子,她觉得儿子会偏心芍儿。”又说,“是棠儿小心眼,才酿成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