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匹小马,我不能要。”
盛澜清弯了弯眼,轻声问道:“不过,你可以教我骑马吗?”
席玉微怔,片刻后笑着答应道:“好。”
数小时的时间长了腿似的,转瞬即过。
席玉刚回到家,就接到了谢肆的电话。
谢肆笑得猖狂,像抓到了他的狐狸尾巴,得意扬扬地说道:“我今天听傅云衣说了,你带了个女人去骑马,还手把手地教。”
“为了让她更切身地感受一下,你还跟她同乘一骑了。最后还硬送了小马给她,就是那一匹卖出去能有一两百万的。”
“她没地方养,你还要任劳任怨地在你的地盘里,给她养马。”
席玉走进书房,顺手打开了台灯,冷冷地说道:“你的废话怎么会这么多?”
他本来想挂断电话,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平时喜欢出去玩,有没有适合女孩子去的地方推荐?”
谢肆的声音更加雀跃,问道:“你说的是哪一种?如果她涉世未深,你就带她阅尽世间繁华,那就简单带她去买买买,去各种奢侈场所,让她感受一下金钱的震撼。”
席玉想起盛澜清那过分小心的模样,连他要带她去吃饭,都忐忑地生怕还不起他的人情,不情不愿的。
后来她终于拗不过他,逼不得已去了餐厅,却像是在上刑,连笑容都是收敛的。
他断然拒绝道:“这个太俗。”
“那就是人脉了,她总得有个人生理想吧。即便她喜欢首饰时装,你都能找到这方面的设计师。那就带她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给她感官上的最大刺激。”
谢肆很认真地替他算计,继续说道:“而你,是唯一陪同在她身边的人。她只会将这些美好的时光,都算在你身上,更加离不开你。”
席玉听出了一丝微妙,忍不住说道:“我为什么要让她离不开我?”
靠这种软绵绵的方式,把她捆绑在他身边,多少有些过分了。
“我迟早都会离开她,这样做,岂不是对她很残忍?”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盛澜清的身边吧,这样算什么?
变态?神经病?有礼貌的囚禁?
谢肆笑得更加愉悦,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你别离开她不就行了?你现在境况再不好,都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女人吧?”
“我没有这个心思。”
席玉的脸色冷了下来,说道:“你别乱出主意,更不要到处乱传谣言。”
“现在这个情况,这种传言,对男人来说是风流。对她来说,只能是伤害,是造谣。”
“而且,她有个喜欢的人。”
席玉将昨夜的情况,省略着告诉了谢肆,最后下了结论:“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的。顶多算个朋友,还是挺疏远的朋友。”
谢肆被他这一番欲盖弥彰的话逗乐了,在电话对面,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笑死了,真的要笑死他了。
“是哦,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只是朋友啊。”
谢肆语气荡漾地说道。
“是呀是呀,你跟她之前可清白了,顶多就是送个一两百万,教她骑马、哄她开心,简简单单的朋友而已。”
他笑够了,估摸着席玉的忍耐到了极限,说道:“你比她大多少岁?”
席玉没有迟疑地回答:“八岁左右,差距挺大的。”
谢肆差点又笑了起来,忍了又忍,才勉强严肃了一点,继续引导道:“这不就很明显了吗?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也比她大八岁多啊。”
“还有那首诗,现在小姑娘对情情爱爱的即便不想亲身涉足,也不至于一点不感兴趣吧。”
“再说这首诗的精华部分,不是在前面的写景部分,而是后面的‘陌上少年郎’啊,她怎么会记不清后半句呢?”
“难道你非要她清楚地说一句‘席玉,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才肯相信?”
席玉一时无话。
他认真回想了跟盛澜清相处的点滴过往,忍不住怀疑起盛澜清的眼光。
他在她面前,对于家境工作没有半句真话,显得居无定所且浪荡轻浮。
她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你应该是判断错了,她不可能喜欢我。”
席玉相当坚定地说道,眼底却不知不觉浮现出一缕笑意。
是为了谢肆那个可能真实的判断“她喜欢你。”
谢肆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给她打电话,假装是关心她,实则打探那个男人的真实信息。”
“她既然这么喜欢,总不至于连张照片都没有。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点真实可靠的信息,那么就可以认定她在撒谎。”
席玉抬起眼,瞥见对面墙上的西式挂钟,滴滴答答地在走。
巨大书柜里的书多得让人压抑,闷得他胸口生疼,喘不过气来。
他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
“她喜不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下午还被席家那些人一连串的信息轰炸,那些话里没几个字是不带侮辱性质的。
他这样的人,现在勉强活得光鲜,以后还不一定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