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套房里。
喜庆的红气球挂满了整面墙壁,彩带围成了爱心形状。
大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于莜竹将婚纱裙摆理开,跪坐着。
盛澜清替她整理好裙摆,刚要去藏高跟鞋,就被她抓住手腕。
“你喜欢这个手镯吗?我亲自给你挑的。”
于莜竹的神情有些怪异,眼睛紧紧地盯着盛澜清的手腕。
“只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欢。”
盛澜清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手。
明晃晃的金手镯,跟于莜竹忽然变卦,临时交给她的亮紫色抹胸亮纱裙,分外不搭调。
其实她平时都不会戴的,今天只是想让于莜竹高兴。
“你知道吗?我刚出来当老师的时候,可惨可惨了。”
于莜竹自顾自地说道:“满腔热血在这个社会是行不通的,家长的诬陷、同事领导的刁难,让我彻底没有了天真的想法。”
“人总是要成熟的。”
盛澜清轻声说道,弯下腰将高跟鞋藏在了床底。
季蕴同于莜竹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没必要多为难他,反而扰得人心不安。
“盛澜清,你拥有的已经很多了。而我,就这么一点。”
于莜竹为了穿婚纱好看,特意去做的长款美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却浑然不觉。
“你就别来抢我的东西了,好吗?”
盛澜清蹙起眉,慢慢地转身,跟于莜竹对视了数秒。
她的眼眶深陷,眼睛红得不像话。
却不是哭红的,而是极深的怨恨。
眼睛下方,是化妆师用了好几层遮暇,才遮掉一点的黑影。
“我从来没想过抢你的东西,不管你相不相信。”
盛澜清想了想,褪了手腕上的镯子,走上前。
“发生什么了?”
她握住于莜竹的手,将手镯放回于莜竹的手心。
“你能不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于莜竹的身侧,还放了盛澜清刚交给她的红包,里面是席玉那十万元的支票。
“砰砰砰”门被大力的撞击冲开。
一群男人冲了进来,季蕴被不知所措地挤在最后。
“闹伴娘啦!”
为首的男人穿了紫色的伴郎西装,皮肤黑黑的,个子高壮,嬉皮笑脸地冲盛澜清伸出手。
盛澜清不由得后退一步,却听见于莜竹对她冷笑说道:“我们当地的风俗,就是要闹伴娘。闹得越狠,新娘婚后的生活就会越幸福。”
“盛澜清,”于莜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应该不会阻碍我的幸福吧?”
盛澜清滞了一瞬,纱裙就被扯去了一大片,露出了白皙的小腿和略微红晕的膝盖。
那群男人争先恐后地朝她扑过来,纷纷露出恶心的笑容。
“伴郎是我亲弟弟,不是外人。现在在建筑工地打工,如果你喜欢,就当他女朋友。”
于莜竹得意地冷笑,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意。
盛澜清抿了抿唇,在被逼到墙角时,提起梳妆台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伴郎额头出,鲜血涌出。
现场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刹那间鸦雀无声。
被几个男人推搡在地的季蕴,捂住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反应过来。
他指着于莜竹的鼻子,怒气冲冲地骂:“你这个贱人,你看你闯了什么祸!你想死,不要带上我好吗?”
“姓季的!你在胡说什么呢!”
于莜竹柳眉倒竖,直接掀起裙摆,赤脚跳下床,指着季蕴的鼻子就回骂道:“我弟弟现在受了伤,你不帮他报仇。反而当着我的面,去维护别的女人!”
“是啊,你算什么东西?这个婚,我们老于家不结了!”
于母冲过来,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地打在季蕴的脸上。
她打掉了好几个女胎,才生了季明这么一个儿子。
平时千娇百宠的,连饭都是亲自端到他床边,袜子都不舍得让他自己洗。
今天被盛澜清打了这么一个,她根本不会反思是自己的儿子仗势欺人,反而气急败坏地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你们快出警啊,我儿子被人打破头了,还是被个女人打破头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现在的女人,可真是了不得了……这么大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嫁得出去……”
于母一通哭天抢地,对面应该是答应了出警。
她放下手机,趾高气扬地瞪着盛澜清,说道:“你等着,马上就有人要来抓你坐牢了。”
“完了完了……”
季蕴失魂落魄地往盛澜清那里看了一眼,见她面色冰冷,顿觉前途灰暗。
他才刚入职没几个月,就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席玉的女人。
这日子,恐怕是要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