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甸小区,最近不太平。
刚过午夜十点,小区里已经静悄悄一片,素来喜欢健身打牌的大爷大妈早早地散完步回了屋子,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极少的几间还在黑夜里亮着微弱的光。
“今天早上,二栋刚粉刷过的墙又被血糊满了。”
“这次死的是什么东西?”
“好几条蛇,七零八落的,像被绞肉机搅碎的一样,天花板上面都是肉沫。”
“监控查了没?现在这世道,是不是哪个心理变态干的?”
“查了,物业那边说保密……”
交谈声没入黑夜,一辆小电瓶风驰电掣地溜进小区,夏夜的风把骑手身上的单薄T恤吹得彭起。
拔钥匙摘头盔,戴着口罩的青年锁好自己的小电瓶,拎过车把手上给室友带的晚餐,风风火火地朝二栋四楼跑去。
楼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昏黄的灯光下,四处都是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
林九垂眼盯着脚下的路,尽力忽视那些斑驳血水,两步一阶爬上楼,拧开412的房门,几分气喘道:“不好意思,今天送的餐有点多,回来晚了。江先生你感冒好些了吗?白天有没有被楼里的东西吓到?”
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过了许久,一个声音从沙发上无精打采地传来,透着阵阵虚弱:“你回来了。”
林九抬手按开客厅的吊灯。
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男人。
体型修长,眉头轻轻蹙着,白色衬衣被扯拽得松散凌乱,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
他的脸色比自己早晨离开时更加苍白,就连可及手腕的长发都因为生病没有打理,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林九紧张地去探他的额头:“是发烧了吗?”
比常人温度更低的触感。
没有发烧。
江先生全名江雾,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白领,一个星期前林九在送外卖的途中中暑昏迷,是江雾捡到了他。
江先生不仅送了他回家,还在得知他一个人房租压力很大之后,十分好心地从高级公寓楼搬来了这栋老旧小区,和林九一起分担房租。
林九万分感激。
他确认江雾没有发烧,收回手道:“你的晚饭我已经买回来了,我现在去处理——”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他手上。
打包袋里,散发出淡淡的腥气,那是林九打包回来的新鲜鸭血。
“哗——”林九指尖一空,手里的打包袋被顺走,卧室门旋即在他眼前合上,林九呆滞片刻,愕然道:“不对,江先生你先别吃!”
听到他的呼唤,房内沉寂了片刻。
片刻后,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江雾有些虚弱地对他扯出一抹笑,齿间有些发红,林九眼皮一跳,露在口罩外的秾丽眼眸看向屋内。
那一盒还未完全凝固的鸭血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包装盒孤零零地待在桌子上,干净得像被仔仔细细地舔过一遍。
门一关一开,不过两秒钟的事情。
“你……吃完了?”
男人欲盖弥彰地用指腹擦拭嘴角:“我太饿了,不好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垂着眼,林九以为他误会了什么,道:“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那还是生的。”
江雾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食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发尾,抬眸看向林九,眼神状似在忍耐什么,嗓音嘶哑道:“还是好饿,家里有其他东西吗?”
卧室与客厅的交界处光线昏暗,林九没在意他的眼神,闻言转过身打开冰箱:“应该是还有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给你做。”
酷热逼人,在外奔波一天,林九身上的白色T恤里里外外被汗水濡湿,他弯腰拉开冷藏室的门时,那层薄如蝉翼的衣衫便贴得更紧,透出青年白皙瘦弱的曲线和不堪一握的腰腹。
林九专心地翻找食材,因为天气太热,他勾掉了脸上的口罩。
晶莹的汗水沿着如画的眉眼落进颈项,他的五官没有一点瑕疵,皮肤吹弹可破,漂亮到了惊人的程度,如同最伟大的艺术家创作出来的最满意的作品,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无可挑剔的美丽。
江雾目光锁定他的腰肢,口腔持续分泌唾液,喉结因为吞咽而剧烈滚动。
那具纤细的人类躯体里贮存着的,是比罂.粟还要让它着迷千百倍的东西。
特别是某个小巧脆弱的器官分泌出的津液,只需要一点,就能让奄奄一息的猛兽复苏。
林九对身后的危险注视一无所知,道:“冰箱里还有前几天剩下的几个番茄,一盒鸡蛋,一袋牛肉饺子,江先生你想吃——啊!”
林九惊慌失措地转过头,眼睛微微睁大,捂住了后腰,是受到惊吓后的反应。
但他什么也没看见。
江雾没骨头似的倚靠在沙发上,看起来饿得能把墙皮啃掉,并没有靠近自己。
可方才分明感觉有什么顺着衣服下摆滑了进去,是像舌头一样柔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戳了戳他的腰窝。
不过……怎么会是江先生呢?
林九晃晃脑袋,只当自己是热出了幻觉,他拿出冰箱里的东西,歪过头问:“番茄炒蛋和牛肉饺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