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同学可能是受了点惊吓,我看后脑好像也磕到了,不过也没大碍,等他醒了你们来和我说一声,我去看看其他病人了。”校医姐姐把一支黑色圆珠笔揣进了白大褂的兜里说。
宋简礼点了点头,“谢谢。”
“嗯。”校医掀开帘子离开了这里。
于是病床边就只剩下了宋简礼和周铭则两人。
周铭则杵在病床尾,静静地看着病床上如薄纸一般脆弱的人,他躺在病床上,枕头过于柔软,他整个头陷进去了大半。
薄唇半抿,透着不正常的病白。
看见宋简礼瞬间敛起笑意的模样,周铭则扯了一丝讽刺的笑。
两人对视上,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争吵即刻触发。
“所以我可以认为陆虞昏倒和你脱不了干系,对吧?”宋简礼到底是聪明人,从他看见周铭则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
周铭则真的不爽,“是,但我可没打他,是他自己……”
“你还想打他吗?”宋简礼掀眸看他,两人对峙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放屁,你现在去问,老子当时什么话都没说,我正要道歉呢,是他自己害怕,莫名其妙就晕过去了,你少给我黑锅背。”周铭则毛被点燃,差点就忍不住爆粗口了。
宋简礼抓住了关键:“他为什么会怕你?”
“我哪儿知道呢?平常在班里我话都没跟他说过!”周铭则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但是很显然他有些心虚,才会选择提高声音来给自己壮气势。
他没欺负过陆虞,但是不代表他没带人排挤过陆虞。
他记得那次月考结束调座位,陆虞应该是失利没考好,被迫坐到了他前排的位置,但他周围一圈都是他那些朋友的固定位置。
为了让陆虞得到教训,还为了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他是做过不太好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踢他板凳,故意把课桌往前挤,让陆虞只能一整天挺着腰。
可他也只是开玩笑,不是吗?
再说没有他,哪儿能让陆虞奋发学习,在下一次月考的时候考进了班级前十呢。
好吧,周铭则知道他给自己找的这个借口站不住。
他就是单纯觉得陆虞好欺负,脾气软,性格也娘炮。
周铭则闪躲的表情过于明显,宋简礼深呼了一口气,只快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周铭则的衣领。
“你到底对陆虞做过什么?”可以说,周铭则从没见过宋简礼有这样的眼神。
冷得像北极的雪,寒意溢出,咬牙切齿地迸出了逼问的词句,语气带着艰难的隐忍意味。
这位文质彬彬,谦和有礼的宋家继承人,并不是传闻的那样温和有礼,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这一刻,周铭则看见了真实的宋简礼,他后背莫名发冷。
“松开。”可周铭则也不是吃素的。
他不比宋简礼高,可他壮实,两个人要是真的打了起来,或许真的难分胜负。
“简哥……”就在战火即将被点燃的时候,床上传来一道沙哑又虚弱的声音。
两人皆被这道声音唤回了理智。
宋简礼带着警告的语气,低声说:“你最好祈祷陆虞选择原谅你。”
他说完话的瞬间就敛起了脸上的霜寒,脸上挂上了温润的笑去看床上的人,“桑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要不是亲眼所见,周铭则自己也不相信他能免费观看一个川剧变脸。
可宋简礼现在温柔的样子又和面对那些人不一样,仿佛这个微笑才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
陆虞睁开眼就看见床尾站着两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对峙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得让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他缓了缓神,认出来是宋简礼和一个陌生人。
感觉两个人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陆虞只好艰难发出声音去喊宋简礼。
好在宋简礼在听到了他的声音以后就松开了对方的衣领,接着就对他发出了一连串关怀的问候。
“我……嘶——”陆虞想坐起来,但是他手肘撑在病床上试图支坐起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后脑疼得让他浑身没劲。
宋简礼急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把枕头拿起来为他垫腰。
“还疼对吗?一会儿我们去医院拍一个片看看,不要摔出后遗症了。”宋简礼的眼里全是心疼与自责,仿佛还有水光在里面。
陆虞看出来了,他对宋简礼弯眉轻笑,“简哥,我没事,一点点疼,你不要自责呀。”
陆虞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清泉击石,温和又清脆,笑起来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周铭则从没见过这样的陆虞。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陆虞就是不好看,整天畏缩着背壳,说话也慢吞吞的,可现在看起来吧,倒也清隽。
“陆虞。”周铭则喊了他一声。
陆虞被喊,就循声看向了周铭则。
不知道是不是周铭则的错觉,他好像从陆虞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与陌生,茫然得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
“我有话想对你说。”既然宋简礼要他对陆虞道歉,那就没有比当着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