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是那经文的内容也不多的缘故,不过听玄云说,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经文,所以很是简单。
更何况,她眼下只是要记下,并不需要理解内里深意。
清虚正在院中静坐,遂身为出云观观主,但他并未过多过问下面的琐碎事情,都是交由几个弟子解决,他自己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研读经文,打坐修行等事情上。
古松下,大石上,道人静坐,端的逍遥。
玉滟不觉瞩目,有些出神。直到清虚睁开眼,含笑看向她,她才忽的回神。
“师父。”她作揖见礼。
未出家时,玉滟行的是万福礼,但道家大多是作揖,平辈微微颔首,而面对长辈则要躬身。
初时她有些不习惯,几次之后就好了。
“是玉明啊,你父母走了?”清虚笑问。
他笑的温和,冲淡了玉滟心中因生疏而生出的忐忑。
“嗯,已经走了。”
她噙着微笑,淡淡的,如春风拂过般让人心神为之舒畅。
清虚暗叹,自己这个徒儿实在是风仪绝佳,怕是与道门缘分难深。
“功课做得如何?”
“大致都记下了。”
“哦?来,坐下,我问问你。”清虚指了指大石旁的石桌石凳。
玉滟过去坐下,之后一个问,一个答,不觉间就过去了好一会儿。
清虚面上的笑意添了些许满意,含笑点头道,“不错。”
之后他又问起玉滟对经文可有什么疑惑之处。玉滟刚刚接触这些,尚在熟悉之中,倒还未来得及生出疑惑,她也没有强装,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见她如此,清虚心中越发满意。
似玉滟这般年岁的少年人,或是面对长辈紧张,或是爱逞强争胜,像她这样能从容坦然说出自己不足的极少。
心性不错。
清虚在心中点评。
“那便多加研读。”他道,“你初入道门,那些高深的经文暂且无须去管,先将这些读通,读顺,做到明白透彻才好。”
玉滟认真点头。
虽然她来道观是为了避祸,但既然来了,她就想着要认真过好每一天。做一天道士,自然要好好念一天经。
玉滟就这样在出云观呆了下来。
半月后,她收到家书,知道自家爹娘已经归家,其中还有一封密信,靠着自家爹爹秘传给她的方法,她读出里面的内容,不由拧眉。
信中说,沈家背靠的势力盯上了池家的产业,关于细节没有细说,只是写到多亏玉滟提醒,家里现在已经有了准备,让她不要忧心,安生在道观待着,等到解决了这些事情,就会来接她。
玉滟怎么会不忧心,只是这些事情她担忧也无计可施,如今她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其它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此想着,她总算抛开了忧心,坦然下来。
又一个多月后,家信如约而至。
这一次里面写了另一道消息,京中佑宁县主大婚,池家想办法进去看了眼,新郎官,的确生着沈蕴和的模样。
玉滟惨白着脸,拿着这封信纸看了许久。
是真的。
所谓前世种种并不是她一场虚妄的梦,她真的死过。
信纸落了地,玉滟捂住胸口,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害怕和怨愤在心中翻滚,搅得她头脑一片凌乱模糊,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慢慢冷静下来,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摸着脸颊上的泪,玉滟捡起信纸收好。
上苍垂怜,得以让她再来一遭,她绝不,绝不会再落得前世的下场。
信中还有后续,池家父母很了解女儿的性子,为了避免她多想,后续都是安慰的话语,其中就说道家中已经有了主意。
池家做到这般豪富,身后自然有所倚靠,沈家背后之人想要吞下池家却也没那么容易,眼下只看谁掌握先机。
玉滟垂眸看着,心渐渐安定下来。
道观之中的日子十分清净,每日晨钟暮鼓,伴随着诵经声。
没有需要小心翼翼应对的长辈,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害她的那些人,玉滟待得十分自在。隔三差五,沈家会派人来一趟,但来的更多的是山下庄子里的人,几乎天天都会上山,送一些新鲜的山珍野味来。这些东西玉滟也不可能一个人独占,每每都会给师兄姐们分一些去。
清虚收了五个弟子,全都从玉字辈,自长到幼,分别是玉行,玉拾,玉成,玉升,再加上玉滟的玉明。
其中,行二的玉拾也是女子,便就是玄云的师傅。
几位师兄师姐性格不一,有的清冷,有的热情,有的沉稳,但都很好相处。
大抵是同为女子的原因,玉滟和二师姐玉拾相处的最好,玉拾今年已年近五十,温和慈蔼,十分关照玉滟,总会让她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
出云观香火旺盛,每日香客不断,玉滟自从露了几次面,引来不少人的侧目甚至还有纠缠之后,就很少再出去了。
她很珍惜现在的清净日子,不想横生枝节,于是向自家师傅请求,在院中静修,无事就不出去了。
知晓她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