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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2 / 3)

一口气梗在胸中,简直要气笑了。

他头一回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不识好歹。

他看上去很像是要与她诉衷情吗?

流筝望着他微寒的神色,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忙又开解他道:“哎呀你不要难过啊,并非是你不够好,你很好,和你做朋友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只是凡事要讲究先来后来,毕竟在认识你之前许多年,我便已认识祝公子了。”

季应玄十分无语。

流筝顿了顿,小心翼翼问他:“你心里是在生气吗?那……那你以后还肯理我吗,咱俩还能做朋友吗?”

季应玄掩在宽袖里的修长五指缓缓攥成拳,骨节隐约咯吱作响。

如果他现在动手剖了她的剑骨,她该不会觉得他是因爱生恨,恼羞成怒了吧?

简直荒诞!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雁流筝正半是忐忑半是关心地望着他,双目盈盈如照水,细眉纤秾如远黛,两颊与鼻尖冻得发红,却似天然的粉妆。

鬓边吹落一绺青丝,抚过面上,让人想起拂过镜湖的濯濯春柳,想起开在黑山白雪里的一支凝聚了万物之灵的降真花。

她那样纯挚且专注的眼神,令季应玄心中更堵了。

半晌,他牙关里挤出了三个字:“我没有。”

他没有倾慕她,更没有因她的拒绝而生气,他是很单纯地想杀了她。

只是这话说出来,要怎样令她相信他绝非恼羞成怒?

雁流筝却看破不说破地弯眉一笑:“没有就好,走吧,咱们去找红颜枯木。”

她向前走了两步,见季应玄仍直愣愣杵在原地,又折身回来,出于安慰的意图,轻轻拽住了季应玄的袖子,拉着他往前走。

玄岩轻脆,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流筝怀疑自己伤了他的心,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样哄他高兴一些,季应玄则在纠结,他现在到底该不该动手。

错过今日,要等一个月,届时雁濯尘已经回太羲宫,变数太大。

可若是现在动手……

他杀她分明是为了报仇讨债,若被误解成因爱生恨,这泼天的冤枉他该找谁去分辩?

思来想去,他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于袖中暗暗捏了一道诀,倏然间红光闪过,飞向周坨山的方向。

既然他不方便动手,那就另外找个人来动手便是。

红颜枯木并不好找。

据说此木是由太羲神女的鬓发化成,于凡人有生死肉骨的灵效,被砍斫后却不可再生再长,颜色又与脚下的玄岩相近,因此找起来十分麻烦。

两人沿着山峰上的缓坡走了小半个时辰,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棵红颜枯木。

流筝高兴地跑过去,正要掏出弹丸机括剑将它砍下来,季应玄却缓缓说道:“这棵不行。”

“啊?”流筝不解。

请的援兵还没到,季应玄当然要多拖延一会儿:“这棵红颜枯木纹理太疏,颜色太浅,烧成灰后制成的绳子也功效有限,会妨碍象仪盘的精确度。”

“这样啊……没关系,咱们再往前走走,另找一棵。”

……

一连找了四棵红颜枯木,季应玄要么嫌木质不够好,要么嫌形状不够直,流筝心中暗暗纳闷,既然是要烧成灰,那直一点弯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嘛。

她已经走得双腿发酸了!

流筝心里暗暗叫苦,她悄悄抬目瞧季应玄,见他殷唇轻抿,眉似微蹙,颇有几分美人伤怀的神姿,想到他刚刚被自己拒了个大跟头,这会儿就不好意思再开口拒绝他了。

季应玄见她的步子越走越慢,鞋底开始在玄岩上擦着走,适时地说道:“雁姑娘,不妨休息会儿再找。”

流筝求之不得,连忙拉着他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

她一边抬手捶腿,一边试探着与季应玄搭话:“其实咱们修仙的人,不必拘泥于俗相,男修与女修之间也并非只有情爱,有时候君子之交反倒比男欢女爱更长远,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季应玄目光落在远处,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明白。”

他在心里给墨问津掐时间。一炷香内墨问津要是赶不到,他回头就去放火烧了周坨山。

流筝却觉得他不明白,试图给他举例子:“譬如我爹娘,你别看他们现在这样恩爱,一百多年前那也是——”

话音未落,忽听身后一声轰隆作响。

流筝的身体比意识更快觉察到危险,倏然起身的同时拍出一张防御符,金光符文从她掌中闪出,挡住了崩裂袭来的碎石。

面前弥漫的冷烟里,逐渐显出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

流筝从绣囊里取出弹丸机括剑,只听咔嚓几声细响,指节大小的弹丸拆分重组成一柄三尺长的玄铁剑,剑身遍布机窍组合的纹路,因提前注入了上等的灵力而散发着冰紫色的光芒。

她左手持符,右手持剑,紧紧盯着面前的影子,不忘叮嘱季应玄道:“快躲远一些。”

季应玄置若未闻。

待冷烟散去,流筝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玩意儿,竟是一头两人多高的机关兽!

兽形似豹而生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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