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冒昧。但,不是误会。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
苏鹤眠眸色轻敛,良久,才又看向姜知予,修长的食指,下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
棕褐色的眼睛,狭长而深邃,寒意褪去后,只剩下了坦诚和炙热,就像是终年被积雪笼罩的深山,忽然水清雾散,变得透亮澄澈起来。
看着苏鹤眠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知怎的,姜知予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被丢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涟漪微澜,一圈又一圈。
“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但你不用此刻就表态。”苏鹤眠喉结微滚,神色认真,“余生还长,我不想和你,潦草收场。”
潦草收场?
看着苏鹤眠那坦诚的神色,姜知予微微怔了怔,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
上车后,姜知予却依旧是若有所思。
她拿出手机,点开关注列表,进入了配音界新晋大神“遇之”的微博页面。
果然,他的关注列表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姜知予眸色轻敛。
遇之,并不是她以为的“遇枝”。
而是,“遇知”?
……
*
与此同时,郑凌萱却正惬意享受着私人理疗师的服务,不亦乐乎。
她微微闭上眼睛,想象着姜知予被激光笔照射的画面,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砰!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
竟然有人直接将理疗间的门,给踹开了!
理疗师被吓了一跳,一整碗泥膜,猝不及防,全部倒在了郑凌萱的脸上。
“啊!你疯了?没长眼睛?”郑凌萱立刻就尖叫起来,不停扒拉着那黏糊糊的泥膜,“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郑家踹门?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混了!”
“小,小姐。”理疗师连忙拿起一边的湿巾,手忙脚乱帮郑凌萱擦着面上的脏污,“是,是……”
“怎么?”郑向松冷笑一声,“你还要将你爹我也送到非洲去?”
“爸?!”郑凌萱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面上的泥膜了,立刻就从理疗床上爬了起来,“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呵,那还不得问你?”郑向松的眼神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你妈妈去得早,我向来心疼你。平时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敢到小苏董面前去给我找麻烦?!你可知道,津渡古城那上十亿的项目,就因为你,全毁了?!”
“什,什么?怎么会是因为我?”郑凌萱心里一惊,莫非,莫非是激光笔被查出来了?
可就算暴露了,也只是个恶作剧而已,苏鹤眠有必要如此上纲上线吗?
“爸,您是知道的,我回国以来,从未插手过公司的任何项目。”郑凌萱顿时心虚起来,但面上却依旧是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的模样,“是不是,是不是弟弟他……”
“住口!”郑向松失望透顶,“作为我郑家的儿女,遇到麻烦,不仅不第一时间来解决问题,反而还想推卸责任!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如果不是小苏董找上门来,我甚至都还不知,你竟是如此……如此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郑凌萱的神色里飞快闪过了一抹屈辱,泪水,也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呵,我去接触小苏董是为了什么?您以为我真喜欢他?还不是想着给家里做些贡献?”
“贡献?”郑向松冷笑一声,“就你这副模样,待在家里不到处惹麻烦,我就该烧高香了!”
“呵,我怎么忘了?”郑凌萱梗着脖颈,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朝郑向松看去,“在您眼里,我可是一无是处啊!”
“自从您再婚之后,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您的眼里除了您那宝贝儿子,还看得见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断绝关系,将我赶出去,好歹有个清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那一掌带着些狠劲,郑凌萱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扇倒在地。
脏污不堪的泥膜,和着唇角流出的鲜血,再加上那鲜明的手指印,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好!我走!”郑凌萱冷笑一声,晃晃悠悠想爬起来,尝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
而看着自己的手,郑向松顿时也有些后悔了。
他好像,不该那么冲动。
“呵,搞砸了十亿的项目,就想一走了之?”郑向松敛去眸中那抹痛苦的神色,转身朝门外走去,“刘管家,将小姐带回房间,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她出来。”
“你凭什么关我?!”郑凌萱却是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就委屈地哭出声来。
她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下未来的幸福而已,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
十亿的项目,莫非是她想毁掉的?
……
*
接下来的几天,深蓝山庄里,姜知予却是并未给自己安排其他的工作,只专心休养身体。
这天,她正给窗台上的蔷薇浇水,忽然,手机就不停震动了起来。
「群聊:一根藤上七朵花」
苏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