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活着吗?”
邱绿喊了一声,心都凉了。
难道......
已经死了吗?
她觉得四下黑的有些过分了,恍惚之间意识到一件她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原身不会是有夜盲症吧?
那这地方她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邱绿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也是因为惜命,认为生命很可贵,她才会跑过来救人,但现在那女子恐怕已经死了,万一她也一个不小心掉进水池里该怎么办?
邱绿满头冷汗,刚后退一步,自己的手腕,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冰凉的手给死死攥住了。
“额!”
邱绿吓了一跳,冷汗都顺着后颈一下子窜了上来。
她听到了很轻的吸气声。
什么啊......
没死吗?
手那么冷,是因为方才溺水了的缘故吗?
“你、”邱绿咽了下口水,尝试着扯了一下自己的手,但没有甩开,眼前一片漆黑,一向性情坚韧,不怕黑暗的邱绿都觉得有些没有安全感了,“还好吗?”
那个人没有说话,手依旧攥着她的手腕,用的力道很大。
“你还好吗?”
还是没有说话。
邱绿皱起了眉,大喊道:“你干什么啊!倒是说话呀!你没事吗!”
“嗯。”
说话了。
邱绿听到对方的声音好像有些闷闷的哽咽,确实是人的声音没有错。
她一直是无神论者,但这次穿越,确实打破了她之前的固有观念,所以还挺害怕的,现下听到了声音,她觉得好多了。
“你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哭。”
对方又没有说话。
邱绿:......
“你怎么了啊!一个人在这里哭!”邱绿这个暴脾气,完全忍不了,对着漆黑一片的前方喊道。
“金鱼,”
对方又说话了,说着说着,像悲从中来,闷闷的声音有些哽咽,“死掉了。”
邱绿:......
林妹妹吗?
不对......
难道是个小孩子吗?
因为金鱼死了,大半夜坐在这里哭。
那刚才的水声,是在捞死了的金鱼?
邱绿心情有些复杂。
在她的时代,小孩子因为一条金鱼的死而哭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在这里,孩子们早已经抹灭了这样天真的资格。
邱绿本来一开始有些生气,但想到这孩子还有这样善良的心性,明明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她逐渐有些头晕脑胀,提着自己的包袱,并没有走。
“你不要哭了,”邱绿说,“我跟你一起把你的金鱼埋了吧?”
对方又没说话。
邱绿:......
这个小孩是有些耳背吗?
这也很正常,她之前待得奴隶窝,腿残疾的有,不会说话的有,耳聋的有,那段日子,邱绿看过太多的残疾孩子,都有些习惯了。
“你不要哭了,”邱绿喊道,“我带你一起把你的金鱼埋了吧。”
他闷闷的哭声一顿,“埋了?”
“对,”邱绿抬高音量道,“再给它立个墓碑之类的。”
明玉川坐在池塘边,他的眼睫被泪水浸湿,低垂着,泪自他眼中落出来,他垂着头,墨发落了满身,看着手中死去的可怜金鱼,又忍不住哭起来。
“埋到哪里?”
“找个地方,挖一挖土埋掉,地方你来选,怎么样?”
这种善良的小孩子,总是不免引起他人内心的柔软。
而邱绿,虽性情坚韧,实则恰好,是一个内心颇为柔软,澄澈的人。
“可它只有一个,多孤单呢。”
“不、不孤单的呀,”邱绿忙道,“你可以时不时过去看看它。”
“我又并非鱼。”
他的陪伴,怎比得过同类的陪伴?
明玉川轻拭了一下眼泪,回过头,望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今夜夜空之上有繁星点点。
让他清清楚楚望见池塘中的红尾金鱼们,围着那具可恶的女尸绕的有多么肆意。
“真是无情。”
他呐呐出一句无声之言,苍白的手往水池里一抓,便轻易攥住了一只本游的畅快的红尾金鱼。
他纤细的手一点点用力,直到手中的金鱼双眼暴凸,在他的手中变得又软又绵,几乎被攥烂成肉糜。
“你在做什么啊?有听到我说话吗?”邱绿问。
明玉川将两只金鱼的死尸攥在一只手里,抬头,面无表情盯着眼前这瘦弱的女子,像是在看着一滩死物。
“好了,”他说,“替我去埋了。”
“我、我替你?”
这什么小孩,好颐指气使。
“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
“腿痛。”
对方声音又淡又轻。
“你崴脚了?厉害吗?”
明玉川微微歪了下头,在那女子的眼前挥了挥手。
瞎子吗?
他轻眨了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