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碎发落下,在他的眼睛里留下了些许影子,可此时此刻。
姜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是略显狼狈的自己。
她是被人强制压在沙发上的。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还有刚才被他咬花的口红在唇边晕开。
顾时缊的唇边也沾染着同样的颜色,可他看起来,比她冷静太多,只有那摁住自己力度让姜吟感觉到——
她被一头野兽盯上了,而且是尝过此般滋味的野兽。
他没打算放过她。
顾时缊低下头的时候,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一丝一毫的闪躲都没有,直截了当的眼神烫人。
姜吟这次是真的非常清晰地看见了那颗自己心心念念的鼻梁痣,不断地在逼近。
他吻她的时候甚至不会闭上眼。
毕竟,掌控方总是喜欢欣赏自己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猎物。
而姜吟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他好像在说——
“你会喜欢的。”
会喜欢他的吻。
这个再度落下的吻比刚才还要猛烈,不是轻咬,而是想要把她吞之入腹的啃噬。
下唇被男人用力咬出牙印,他用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捕捉到她的气息,不断深入。
姜吟感觉到他的眼睫在自己的眼皮上扫着的痒意。
睫毛落下来的触感是温柔的,但他的吻却是野蛮的,将她整个人都没入他的力道中。
他没有停下来,也不打算停下。
姜吟的手不断攥紧又松开,大脑还是嗡嗡响,在不断稀薄的呼吸之间手足无措。
“叮叮叮叮——”倏然响起的手机闹铃声打破了这幻梦。
只是一瞬间的事。
姜吟感觉到顾时缊松了手,且整个人的身体都跟着僵了僵,随后她睁开眼,看向他。
方才那嗜血又贪婪的眼神不复存在,此时此刻,清澈又冷静。
他伸手把额间的碎发拨到后面,有条不紊地起身,没有侧头,却朝她伸出了手。
顾时缊一把将她也拽了起来。
姜吟拉了一下自己从肩膀处滑下去的衣服,尴尬两秒,她敛眸,开口打破沉默。
“你吻技挺差的。”
顾时缊终于有了点反应,侧目:“什么。”
“我说你亲得不好。”姜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打开镜子,准备补一下口红。
她说着,从镜子的反射中看着顾时缊在回忆方才又轻轻皱眉的神情。
很明显,他刚才是没睡醒,才会做出这种事。
但闹钟把他叫醒了。
“接个吻而已,搞得那么纠结干什么?”姜吟轻哼,稍作停顿,“对比跟我拍过吻戏的男演员,你技术真的不行。”
顾时缊先伸手擦了擦自己唇角沾上的口红,随后就应了一声。
“嗯。”
不做多余的解释,也不跟她较劲。
姜吟补好口红,把东西扔进手提包中,随后起身:“走吧,一会儿民政局下班了。”
她先走,顾时缊跟在后面,也没有迈步越过她。
姜吟总觉得后背发毛。
被人盯着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但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她要是刚才没撒谎,也不至于现在觉得心虚。
说自己跟很多人拍过吻戏是假的,她的吻戏一直都是借位,刚才那个迷糊却又侵略的吻,就是她的初吻。
说顾时缊技术不好也是假的。
她虽说没跟被人接过吻,但也能感受到,他亲自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发烫发软。
回忆起来。
是会让人想要再来一次的程度。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姜吟倏然停下脚步,在内心叫嚣着痛骂自己。
……你现在是真的疯了。
-
下午来办理结婚手续的人不多,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下车之前,顾时缊拿了戒指给她。
她那枚戒指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粉钻,姜吟一眼识货,但此时没有心情研究,她只知道,自己突然结这个破婚。
连婚戒都是自己给自己戴的。
2024年,四月十六日。
姜吟和顾时缊,正式结为夫妻。
姜吟捏着那份结婚证,走出门外的时候感叹了一句:“完了,以后就是离婚女了。”
刚收起来,她感觉顾时缊在看自己。
姜吟便对他说道:“不对吗?我们演完这场戏,就是会离婚的。”
做戏再怎么做全套,也掩盖不了这只是一场演出的事实。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
姜吟才听到顾时缊对此的回应,他说:“噢。”
不是“嗯”,不是认同。
而是“噢”,表示听到了。
办完结婚证,顾时缊把她送回家以后,姜吟就把他赶走了,说她现在要回家继续休息,没什么事不用联系。
顾时缊也只是告诉她:“明天会有日式搬家的人上门,你尽量腾出半天时间。”
姜吟也是“哦”了一声,随后问了句:“你也明天搬?”
“我前几天搬好了。”顾时缊说,“东西少,不需要费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