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泛酸,肘肘丈夫胳膊,“怪你没那脑子,不会念书。”
瑜大郎没吭声,他便是会念书又如何,当年他刚出生的时候,家中与大伯一家尚未分家,且时景艰难,衣服不够穿粮食不够吃,再是神童也读不得书。
四弟是爹娘老来子,赶上好时候,家中境况好些了,再大点逢新帝登基有了新政,启蒙时除了给先生的一点礼,未多花一点银子,这才能读得了书。
后来读得深了,因义塾只授开蒙,教授科考就难为了,方送去郭老先生的私塾。郭老先生是去大地方上任退下来的乡宦,为人清廉正直,颇为赏识四弟,束脩收得比旁人少,四弟又惯是体谅人的性子,总爱抄书贴补,一来二去,家中虽艰苦,却还能撑得下去。
虽多年来四弟除了童生未得其他功名,但考不上秀才举子的读书人多了去的,一辈子考不上童生的也大有人在,比起旁的读书人,四弟已经好伺候多了。
再则仔细想想,若不是四弟天生神异,才七岁便考了童生,也不至让人觉得他蹉跎多年,多少人这个年纪才下场试考。
瑜大自己想得开,周氏心里还是酸。
大宝和四弟差不多年纪不也没读书?只因家中只供得起一个读书人,大宝稍微愚钝些,不如四弟就没了读书机会。
这厢瑜家心思各异,那边三辆马车一路风尘仆仆几日后,便到达了府城。
城门口,瑜生特意下马车唤今秾出来。
今秾站在府城门口,仰望高而阔的城门,再看看那些身配长枪把手城门的士兵,赞叹不已。
见她双眼亮晶晶,满面红霞,瑜生心里也高兴,他庆幸自己生了急智,决定把秾秾带来府城见见世面,思及此,他提议道:“秾秾是要上马车,还是要自己走进去?”
今秾问了定的住处在何处,若是离城门口不远便走进去,若是离了远,自然还是坐马车舒适。
风景人文要赏随时能抽时间来逛逛,就不必费腿了。
院子是柳学子的妻子定的,他们对这儿熟,瑜生不方便去问,今秾小跑过去问了,方知那姓蔡的也掺和一脚进来,说自己孤单一人,不如委屈同窗与他同住,便退了那小院,决定住到蔡学子家的别院去。
柳学子家也不富裕,比一般的小老百姓稍好点,妻家经营两间小铺面,偶尔能贴补一二,但养家供读书科考也是花钱如流水,得精打细算。柳夫人见能省一大笔银子便应了下来。
今秾跑去同瑜生说了,瑜生皱着眉,询问今秾的意思。
“若是秾秾不喜,我们便单独去赁个地方住,实在不行住客栈也好。”
今秾倒不是真讨厌那个姓蔡的,只是甫一见面被吓到了,她未和这样性情的人相处过一时不适罢了,想想其他人都去了蔡家别院,自己二人不好落单,这次考试万盼顺利才好,便点头应了下来。
蔡别院在城里头,马车也得行小半个时辰,于是便坐了马车进去。
几人在城门口给了路引表明进城赶考的学子及其家属,士兵检查过后很快就被放进去了,到了城里今秾和小郭姑娘都耐不住掀开帘子看。
小郭姑娘看着比今秾还兴奋些,“我前几年生了一场奇病,肌肤上生了很多斑块,没法见人,躲在家中几年,好在去岁祖父为我寻了位朝廷退下来的老御医,方治好了我的怪病,现在憋了几年,好不容易出门,自然高兴。”
“此次爹娘允我出门,也是疼惜我几年未得出门,这脸刚好,定了亲事,明年就要嫁人,趁着嫁人前,跟着我兄长出门转转,好不那么郁郁。”
说完自己的事,又兴奋地探讨府城中的各种新奇事物。
也不知是不是她声音大了些,一辆富贵华丽的马车经过时,里面的主人传出一声嗤笑:“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气得小郭姑娘要下车与人理论,今秾瞧了眼马车上雕刻的姓氏,似是竺字。
竺乃本朝世家之首竺家的姓氏,当今权臣丞相便是姓竺,这马车刻了个竺字,下边还有一朵雕刻的莲花,因不识竺家的族徽,今秾不确定是不是丞相的那个竺家,但见马车华丽,想必来头也不小,便按下了郭姑娘的手,对她摇摇头。
如赵氏说的,惹不起就不惹,有退路方为自己张目,若凡事不管不顾,耽误了正经大事,才是蠢货。
“口角之争尔耳,权当狗吠。”
小郭姑娘笑出声来,“秾秾你看着好乖,其实内里促狭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