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怕把你给传染了。”
沈哲淡淡回答，“我体质好，病不了。”
她紧紧地抿住了唇，放下碗筷起身就往次卧走。
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谴责他简直是个痞里痞气的王八蛋。
被骂流氓的沈哲往后靠坐着，闻言慵懒地说道：“那你还吃我这个王八蛋煮的面？你是什么？小王八蛋？”
回应沈哲这句话的是次卧房门关上的声响。
但哪怕是手足无措，教养很好的少女也没有直接甩门。
然而可能是逗人玩的报应，再加上因为执行调查任务连轴转疲惫过度，第二天起床的沈哲感觉自己确实喉咙不太舒服，但只是声音稍微沙哑了些，也没有在意，敲响了次卧的房门。
穿着睡裙的宋青青迷瞪瞪地下了床，打开了房门，乌黑的长发被她睡得四处卷翘。
“沈哲？”
宋青青立刻就清醒了几分，一抬眼就看到了沈哲手里拿着的一把长柄黑色雨伞，有些懵地问他：“你要出门去上班了吗？”
沈哲嗓音略微低沉沙哑，闻言皱了下眉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墓园。”
给他的父母扫墓祭拜。
还没完全睡醒的宋青青这才回过神来，小跑回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你等等我，我先换个衣服。”
“我下楼等你。”
市区又下起了雨，只不过比起前阵子的暴雨要小些，变成了连绵不绝的细密雨丝。
沈哲很讨厌这样的下雨天，他收起雨伞，坐进了驾驶座，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车前挡风玻璃。
玻璃被细密的雨丝落满，像是起了一层氤氲的雾气，而后缓慢汇聚在一起，顺着车玻璃的弧度缓缓淌下，然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就像是支离破碎的尸体被车轮裹挟着拖行，而后拖出来的暗红色血迹，刺眼腥甜。
周围瞬间响起了120救护车的警笛声，还有尖叫的刺耳声响，以及围观群众嘈杂沸腾的人声，甚至还有拿起手机直播的兴奋声音。
吵闹不堪。
沈哲啧了一声，似是不想回忆起这样难堪的回忆，随手打开了雨刮器。
但这雨下得密，雨刮器刮掉了一层水，立刻又被新的雨水覆盖上。
正烦躁着，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了，坐进来的是换了一条素白长裙的宋青青，她手里不知道啥时候还抱了一束小雏菊配着插好的百合花。
“你昨天拿我手机订的？”
宋青青听到他问自己，抱着花束仰头朝他笑了起来，还把花往他那个方向递过去：“对呀，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看？花了一百多呢！”
用的是沈哲的手机订的，所以宋青青毫不心疼。
雪白干净的百合花上还带着几颗雨珠，还有金色灿烂的小雏菊，映衬着少女眉眼弯弯笑起来的面容，倒是难得地抚平了几分沈哲心底因为这细雨而生起的烦躁。
沈哲淡淡地嗯了一声，“还行。”
宋青青以为他听不见，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吐槽。
“什么叫还行嘛......”
沈哲启动了汽车，原本紧抿的薄唇隐约有了几分向上的弧度。
雨天去祭扫，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让人烦躁不堪了。
只是想到车祸的原因，沈哲脸上原本就几不可察的笑意，又渐渐淡去，最终还是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从市区到墓园有一段路，早起的宋青青抱着花，靠在车窗边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停在了墓园的停车场里，停车场距离沈父沈母的墓地还有点距离，需要两个人走过去。
沈哲带着宋青青下了车。
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所以这伞要是以沈哲惯来的撑伞高度来撑的话，估计聊胜于无，于是漆黑的伞面悄无声息地朝着女孩的方向倾斜过去。
下了雨，墓园这边离市区又远，所以温度不可避免地低了许多。
外边自然是没了车里的温度，宋青青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
沈哲瞥了一眼，把伞递了过去：“你先撑着。”
宋青青一手抱着花，一手接过了伞，不知道沈哲要做什么。
于是就看着他脱下了衬衫外套，沈哲将外套搭在了女孩纤瘦的肩上。
然后沈哲若无其事地拿回了伞带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吧。”
并肩而行的两人走在细密的雨中然后停在了一块墓地前，一道没撑着伞的身影从两人身后走过。
宋青青注意到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瘦削青年，侧过头去看他。
他穿着很正常的纯白色T恤衫和黑色的长裤，背着个沉甸甸的黑色双肩包，看起来好像和正常来扫墓的大学生差不多，干干净净的青年，只是没撑伞，那轻盈的雨落在他身上，就像轻飘飘地拢了一层雾。
可宋青青却直觉得他好像和这雨都格格不入。
若要说这个人唯一不同的点，或许就是那头用树枝盘起来的头发。
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宋青青的几缕碎发被他行走带起来的风吹起。
湿润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几丝清甜微苦的香味
好奇怪的人啊，不过他身上的味道清凌凌的，闻了让人感觉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