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际的沙漠深处,北风呼啸掀起一片尘土,远远看去天地之间一片昏暗,高矮不一的土房断垣残壁,风沙中能看到村子前方木牌斜斜垂着,久经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只能依稀看出三个浅浅的字——罗兰镇。
整个镇子早已没有人居住,只剩一些残落的土堆,看上去就像一座灰色的城堡,荒凉至极。
最里面,在一众土堆中,一间还能看出来是土房还在苦苦屹立着,门外只有两三个大汉在警戒,突然,房间内传出一道兴奋的女声。
“成了,成了,我真的成功了!”
只见一道身影臃肿,裹着厚厚麻布的女子万分激动地拿起手中黑黑的东西,朝身边颀长英俊的男人兴奋大叫。
“阿宿,我成功了,知道这是什么吗,有了它,我们就可以不用再东躲西藏,可以杀回草原了。”
面布脱落,女子清秀却粗糙的面容露了出来,赫然是消失已久的柳轻寒,而她身边之人,正是被拓跋枭追击许久的拓跋宿。
两人看起来都很狼狈,自从几天前那达王在洛平关被捕,草原突然出现一批神出鬼没,十分善战的士兵,他们齐齐身穿黑色铠甲,面带金色野兽面具,行事干脆利落,杀伐果断,身手十分了得,那面具他看着很像事书中描写的——麒麟。
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他们驻扎的大本营就把他最得力的一众亲卫统统拿下,这个时候,他那个消失许久的堂哥,拓跋枭终于出现了。
那达王大势已去,整个漠北只有重新回到了拓跋枭的手里,男人淡蓝的鹰眼锐利透着浓浓的杀意,声音狠厉森然,一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拓跋宿,你好大的胆子,我的人呢?”
自知大势已去,拓跋宿挑眉冷笑,“哥哥,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闹得自相残杀的地步呢,放我离开,我安全了,他才能安全啊。”
说起哥哥这两个字,拓跋枭脸色一变,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说道。
“拓跋宿,他就像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构不成威胁,赶紧把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小孩?直接说他就是个傻子就好了,可就是这么一个智力只有七岁孩童的傻子,是你拓跋枭的软肋啊,我死了不要紧,可你舍得,拓跋煜跟着我一起去死吗?”
“拓跋宿!”听到哥哥的名字,拓跋枭目眦欲裂,“他也是你的哥哥,你忘了从前他对你也很好了了吗,你怎么敢动他!”
拓跋宿表情讥讽,全然没了从前装作对什么都温润有礼的模样,“哥哥?你觉得我会稀罕一个傻子对我好吗,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野种,他的存在就是我们拓跋一族最大的耻辱。”
“你找死。”
拓跋枭听不得一点别人对哥哥的侮辱,谁都可以说他是傻子,只有拓跋一族没资格,身上流淌着这肮脏的血脉,他才觉得恶心至极。
漠北这片土地从出生起带给他的就是无尽痛苦的回忆,要不是为了保护哥哥,他根本就不会回来做这个该死的漠北王。
拓跋宿还在不知死活说着在男人雷区来回蹦极的话,“我又说错吗,还有你那个贱人母亲,你们三个,都是最下贱的存在,先王早就把你们丢到罗兰镇那鬼地方自生自灭了,还看不出来你们的存在对他来说,有多耻辱吗。”
拓跋枭额头青筋直冒,眼底的怒火像是快要喷出来,上前就把对方按在地上往死里揍,拳拳到肉,很快,地上的男人就被揍得血肉模糊,牙都掉了两颗,眼睛一片青肿。
“呵呵,你最好把我打死,下一面你就能见到两个人的尸体。”
拓跋枭拳头猛的顿住,狠狠砸向一旁的地面,隐忍起身冷声说道。
“给你一天的时间走,拓跋宿你记好了,本王完全是因为大哥才一次次放过你,如果被我知道他少了一根头发,本王一定把你剥皮抽筋喂给草原上的野狼。”
男人猩红疯癫的眼神吓住了拓跋宿,心底却对柳轻寒那个女人更加信服了,她果然没说错,即便是在盛怒之下的拓跋枭手下,只要提到拓跋煜的名字,他就是再想杀他,也会乖乖放了他。
离开营帐后,他带着手下的亲卫直奔先前和柳轻寒说好的地点,除了她,身边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面容俊俏,眼神却清澈愚蠢的男人——拓跋煜。
俩人一路被拓跋枭的人追杀,幸好他对沙漠边缘的这片地方比较熟,带着十几个人东躲西藏终于是摆脱了追击之人。
料拓拔枭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逃到了罗兰镇,当年老漠北王将王后和他们兄弟二人驱逐到了这,他们的生活可过得比狗都不如。
拓拔枭后来当上漠北王后,就派人将罗兰镇一把火烧了,里面驻守的士兵通通死在了这场火中。
当年沙漠深处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无数焦黑的尸体散发出冲天焦糊难闻的气味,场景惨烈无比。
想起当年发生在这的事,拓拔宿心底还是对他这个心狠手辣的堂哥有些发怵,当年拓拔枭回草原后不久老漠北王就突发恶疾死了,可谁都知道这一定是那个男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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