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岛二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对他这个入睡一直有点困难的人来说,难得安静无梦地睡了一夜好觉真的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轻飘飘的,异常舒坦。
福岛二彼躺在床上伸展了一下四肢,等脑子完全清醒过来,这才准备起床。
只不过,他一翻身,感觉手边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冷冰冰硬邦邦的。
转头一看……
他曾经见过几面的玉冈拓摩正侧身躺在他身侧,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地看着他,额头正中一个烧焦的大洞,人已经凉透了。
福岛二彼呼吸滞住了,心脏也骤停了,脑子宕机了好久才慢慢恢复运转。他骤然瞪大眼睛,疯狂尖叫着拼命向后躲闪,然后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
“老爷!”
房间外面的人被屋子里的动静惊到了。
外面用力敲了几下门都不见屋里的人有回复,只传来无休无止的尖叫声,只能合力把反锁的门踹开了。
然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卧室,此时地板、家具甚至吊灯上全落着至少一厘米厚的沙尘,看上去就像是有沙尘暴过境一样,完全被淹没了。而且诡异的是,沙尘上面平平整整,没有任何痕迹,包括人的足迹,什么都没有!
他家老爷抱着脑袋跌坐在地上疯狂尖叫,人似乎已经崩溃了。
明明房间里的积土这么厚,他家老爷身上脸上甚至头发丝上,却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而在卧室中央的大床上,正侧身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像是个成年男性。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老爷的房间里!”
一名男仆壮着胆子闯进了这个诡异的房间,跑过去伸手去扒拉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只是轻轻一用力,男人就僵硬地躺倒了。
大睁着眼睛,面无表情,额头一个大洞,胸口也有中枪的痕迹,身上全都是已经凝固的黑红色的血迹。
男仆喉头蠕动了一下,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摔倒在地上。
面对如此诡谲的场景,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管家撑着门框捂着心口,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着声喊道:“报警!快报警!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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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十三带队过来的时候,福岛二彼已经被人壮着胆子从屋子里抢救出来了,此时正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表情呆滞。
他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毯子,还坐在明媚的太阳光照射下,但依旧手脚冰冷。
那个大胆跑进去的男仆幸好只是被吓得背过气去了,此时正拎着自己的行李,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哪怕这个月工资不要了都要立刻辞职,马上离开这个不吉利的地方。
在看到现场以后,目暮十三为首的一众见多识广的警察也被卧室里的大场面给惊到了。
让鉴识课的人进入现场勘察,目暮十三首先找到第一受害者福岛二彼询问情况,但无奈这人受惊过度完全没法配合,最终只能由还算镇定的老管家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所以,你们是在听见房间里福岛先生的惊叫声以后才闯进去的?”
“是的。”
“结果打开房门以后才发现里面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是的。”
一想到房间里的情形,老管家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明明昨天晚上我送老爷回房间的时候还不是那样的!”
“从昨天晚上你离开到今天早上你们过来,没有人进入过那个房间?”
“应,应该没有吧?警官先生您想,如果有人进去过,那沙尘上不该留下脚印吗?但是今天早上我们打开门的时候,地上别说脚印,平平整整的,什么痕迹都没有,地面的沙尘就像是早晨还没有人经过的雪地一样干净整洁。”
啊这……
目暮警官想了想,决定从其它方向寻找突破口。
“床上的死人你认识吗?”
一说到这个,老管家的眼神稍微有点闪躲:“不,不认识……”
目暮警官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嗯,真的。我家老爷才不会和这种人有交往。”
目暮警官微眯起眼睛:“这种人?哪种人?你知道死者的身份?”
“不不,我并不知道。我,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凶,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玉冈拓摩曾经来过家里,以及福岛二彼对疯狗会的扶持和背后交易,老管家都是知情的,但这些事都是隐秘,绝对不能让警察知道啊!
听说疯狗会最近闹腾得很厉害,还找了一位杀手打算刺杀安保公司的老板樱井泉。
如果让警察知道玉冈拓摩和老爷的交易,福岛家一定会陷入更深的麻烦里,老爷也会官司缠身的。
所以他必须把嘴闭严了。
对,还有曾经见过玉冈拓摩来家里的那些仆人,等下必须挨个封口!
老管家的言辞闪烁,目暮警官哪能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他心知肚明这样硬问是问不出的,只能暂时再次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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