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夭夭看蒋宁安说不出口，也不主动开口，她对蒋宁安的来意倒是能勉强猜到一二。
无非是有关丹艺方面的事。
陈夭夭沉得住气，柳丹卿也很安静，哪怕灵茶是地摊货，蒋宁安喝不习惯，三人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喝，喝了一肚子水。
这点子灵茶的灵气已经不能够辅助筑基境修士修炼了。
直到月上中天，院中竹柏交错，影布其上，何白苏肚子饿了出来觅食时，蒋宁安仍旧没说重点，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聊着。
柳丹卿无聊得手撑着脸，看着蒋宁安，思绪又飘远，从前她还是城主府大小姐的时候也这么别扭吗？
蒋宁安被看得不好意思，都没仔细分辨柳丹卿眼中的焦距没落在她的身上，何白苏又出来了，被一个半大的小孩盯着，更不好意思了。
陈夭夭笑了笑，让柳丹卿带着何白苏去大堂吃饭，这才稍稍平息了蒋宁安的羞赧。
“你若无事，我也要去吃个饭食。”
“有事！”
蒋宁安听陈夭夭这样说，立马接了话，陈夭夭这是下逐客令吧？是吧？
陈夭夭又给蒋宁安续了杯茶，她对这些世家的大小姐似乎都格外有耐心，柳丹卿是、沈清兰是，蒋宁安也是。
蒋宁安捧起茶杯，喝了两口，这味道真不咋地，抬眸看了看陈夭夭，又垂下眼眸说道：“我这儿有一斤不错的灵茶，陈道友喜欢喝茶的话，拿去尝尝。”
声音有点小，与从前对陈夭夭不屑时候判若两人。
“茶叶呢？”
“啊？”
蒋宁安说着给陈夭夭一斤不错的灵茶尝尝，茶叶却没拿出来，陈夭夭觉得有点意思，问了句，蒋宁安却还懵着。
她想的是，用灵茶先联络联络感情，若陈夭夭愿意收下，她就再提下一件事。心里正担心陈夭夭拒绝呢，没想到陈夭夭问她灵茶。
回过神来，蒋宁安脸色爆红，慌忙取出灵茶递给陈夭夭。
陈夭夭收下了灵茶，坏心眼地说了句“多谢蒋道友”了就不再吭声。
蒋宁安又开始做心理建设了。
这一磨蹭，又是良久，陈夭夭这才开口道：“你若再不说，我姐姐和妹妹可就回来了。”
这里姐姐妹妹指的正是柳丹卿和何白苏。
何白苏仍旧男扮女装同柳丹卿和陈夭夭称作三姐妹。
“啊？”蒋宁安这才反应过来，柳丹卿和何白苏去大堂吃饭是给她开口的空间，陈夭夭收下灵茶就是在给她开口的机会。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难明。
陈夭夭她们似乎还挺好的。
“我，我…陈道友，我想向你请教丹艺，拜你为师也行！”
蒋宁安刚开口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嘴话也就顺了：“我们家没有超过四阶的炼丹师，沈家…沈家虽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最是护短，他们家族人不多，却能一直稳坐十大世家第二的位置，就是我求上门，他们也绝不会教我。”
蒋宁安一口气说完，略带期许地看着陈夭夭。
果然与她所想差不多。
陈夭夭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蒋宁安这段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没什么不可结交的。
若是一人与她自己的差距极大，她虽不会像蒋宁安这般表露不屑，心中却多少会有些轻视。
蒋宁安会这般表现，也与水坎州世家当道有关。
以此为鉴，她日后当收起轻视之心。只不过，修士的尊严和威严不可冒犯，若有无名小辈来犯，当除之，不然影响道心。
“陈道友？我知道丹艺有传承的，只要你肯教我，我愿意拜师。”
蒋宁安心中忐忑，陈夭夭迟迟不说话，她心里没底。
“说不上拜师。”陈夭夭微微抿唇，勾勒出一丝笑意道：“今天不早了，明日吧，我们一起交流交流。”
蒋宁安可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有进步，但她不能答应收蒋宁安这个徒弟。
蒋宁安成了她的徒弟，看似在水坎州有了蒋家这个靠山，可恰恰又是这点，旁人会将她和蒋家看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现在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可就作废了。
霍家霍允墨或许跟她关系更密切些，但公开的秘密就是他们只是认识，曾经一起游历过，并不算利益共同体。
师徒则不同，在修仙界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甚至是比亲生父母都更加紧密的关系。
但，和一个世家搭上线或是成为利益共同体并不是陈夭夭想要的，若是她乐意，她便不需要做这么多事，直接亮出自己任意一项技能，也能成功加入任何一个世家。
她要的，是在这水坎州自在地修炼。
现在，她几乎是达成了。
没有世家会来胁迫她成为附庸，但也不会有世家允许她和某一世家紧密相连。
陈夭夭想得很透彻，如今的局面就是最好的局面。
蒋宁安先是一愣，随即也想到了此点，脸上一热赶忙道：“我不是蒋家的说客！只是…只是…”
“无妨。”陈夭夭摆摆手，是也好不是也罢，就今日的表现来看，蒋宁安不是完全不可结交。
蒋宁安心下稍安，还有些脸热，正巧柳丹卿和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