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萧玉书自己找个原因的话,
那大概可能是时望轩长得好看合眼缘?
也不是,
也许是,
那个时候形单影只的时望轩,像极了过去做什么事都孑然一身的自己吧。
即便是曾经的萧玉书没有被人欺负,没有家境不好,可因为各种原因,依旧没人愿意跟他真心相处。
尝过孤单的滋味,萧玉书想让时望轩过的好点,也权当是圆了自己直到现在都没放下的遗憾。
折云峰上的竹子是会长的,
萧玉书的心思也是一样。
他心里那点小想法从早点过完剧情早点回家逐步扩大,扩大成时望轩赶紧变强别老被人欺负,再到尝试扭转时望轩的心思让玄天宗其他人避开原书中的悲惨结局,再到......
不知道何时,萧玉书那点妄想竟生的这般庞大了。
明明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想回家,
却在不知不觉中跟这个世界的人有了这般多的牵扯。
有些事情不该他去想的,
可萧玉书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想,控制不住的去想,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
时望轩知晓那个曾经对他万般好、万般和的‘黑面’同折云峰上曾经想方设法害他死、用剑无情定穿自己手掌的那个师兄是一个人的话,那他究竟会是什么心情?
虽然猜不到,
但萧玉书觉得,就好似寒允卿方才说的那样,这种耍人玩似的举动,怎么可能会让人往好处想?
欺骗的光明,即便能照明,也刺眼。
他不知道时望轩对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因此只能静等答案揭晓,
惴惴不安的等着时望轩会怎么回答胡先这个故意而为之的问题。
而等着时望轩回答的也不止有萧玉书一人,
几人中,沈修竹好似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氛,但却按捺不住,只温和道:“时望轩,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此时忽的有风吹拂而过,掠过几人耳畔,掀乱了萧玉书整齐的束发,吹散的发丝垂落脸侧,一动一动的有些痒。
但萧玉书无心拂开,
因为黄昏夕阳下,面前朝夕相处无话不说的冷峻少年眉目间突然露了几分讥讽,冷嘲了一句:“荒唐。”
闻言,胡先挑眉,余光扫了眼抿唇的萧玉书,然后再道:“怎么个荒唐说法?”
黄莺也道:“对啊,为什么说荒唐?”
众人视线交汇处,时望轩薄唇轻启,淡淡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荒唐。”
“世间最毒一大行事,便是欺骗。”
只听时望轩蹙着眉道:“庶子只是生错了娘肚子,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他做错了什么?命运老天都要这般折辱他,让他遭受诸多苦难痛楚,就连唯一自以为的恩人、挚友,命里遇见的唯一的好,都是骗局。”
“这一切,对那个庶子来说很不公平,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受了这么多恶,即便是遇到了善,可掺上了欺骗,那都是欺负。”
听完时望轩的话,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而令柔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无意间道了句:“对啊,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他......”
好安静,
没有人说话,
也没有人反驳时望轩的话。
僻静的小巷中隐约有鸟雀鸣叫,一声接一声,有点刺耳。
萧玉书说不出现在的感受,只觉得胸腔有些闷痛,闷得难受。
好在他本来就生的肤白,所以即便是现在脸色再白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可是心里的难过是清晰的,
沉重的厉害。
时望轩说的没错,
话本里大公子的行为确实荒唐,
而自己这样也的确很欺负他。
“原来是这样啊,”胡先了然道,然后似有所悟般再道:“万一那个大公子有什么苦衷呢?”
寒允卿却道:“苦衷?为何有苦衷不趁着两人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说明白,大不了明面上接着装就是了,干嘛总让庶子身上疼着,心里也痛苦着。”
沈绾竹难得应和了他一句:“对啊,一切都说开了,让庶子知道偌大侯府中是有人想对他好的,那么即便是不得不使恶,庶子心中也不会这么孤单难受。”
令柔道:“可若是这样,总有露陷的那一天吧,后面要是庶子知道了一切,他跟大公子会如何?”
黄莺摇摇头,道:“不知道,话本子还没写到那儿......”
几人好多句话叠在一起,遮住了萧玉书头上本就因为落幕而不怎么明亮的阳光,
他忽然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一点也不想,即便眼前几人是自己在这个地方最熟悉的人,萧玉书也不想同对方一起了。
最起码,
现在的萧玉书迫切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也这么做了。
众人只见萧玉书突然转身并道了句:“你们先走,我去买杯可乐。”
“啊?现在往回走有些远了吧?”寒允卿道。
萧玉书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如常:“不过几条街而已。”
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