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是这样呢?
为什么曾经的冷漠嫌恶不继续保持下去呢?
为什么如今不惜跟家世浩大的令狐一族当面作对也要保住他呢?
不知从何而起,这些时望轩以前最期盼渴求的事情,现在得到了反倒不觉得开心满足,
只剩下了深究揣摩。
他揣摩思考着,
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些天宛若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是不是因为自己当众展现了强硬的实力,
才叫这些人看到了一个值得维护的可造之材,因此得以坚定维护。
若真是这样的话,
时望轩也并不恼气,并不嗤笑。
毕竟这些老旧幼稚的事情他也早不在意了,
他在意的人并不在此。
“虽然是小辈间的较量,但下手如此之重,可见其心狠手辣,若真是这样......”一鹤道长神情凝重的摸了摸胡子,冷声道:“长此以往,定然会教出一个走上歧路的徒弟!”
妈的,
要不桑禹膈应这个老东西呢,
啥绊子都下,谁坏站在谁那边。
眼见着好不容易有巴结令狐家的机会,这老头子立刻跟哈巴狗似的凑上去帮着吠两声。
呸!
走狗!
小说炮灰定律,场上一旦有一只领头狗,剩下的狗就必然不分黑白的跟着瞎叫唤一通。
因此一鹤这个老东西开了个头后,就立马有后面的人跟着附和道:
“就是,谁家弟子会这般心狠手辣?”
“当年玄天宗那位大弟子不就是这样?然后走上背叛师门遁入魔道的歧路......”
“要我说,玄天宗三长老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当年萧家那么多人,说杀便杀了......”
“总不过一句,有其师必有其徒。”
等会儿?
听到后面那两句时,萧玉书彻底淡定不下去了。
之前保持冷静不过是期待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萧家那么多人......
挽酝杀的?
可萧玉书打心底认为挽酝绝不是什么残暴冷血之人,若真是如此,他也宁愿相信挽酝当年是有什么隐情难言。
尤其是,
萧玉书清楚觉察到挽酝被提及此事后,身上克制不住的一僵。
那可是挽酝,
全世界最好的师尊,
他不管,
打死也不愿意叫挽酝受了这等恶言。
“若我师尊真如各位所言并非良善,那么诸位以为自己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好好站在这里说出这等妄言?”萧玉书在一众长辈的言语较量中,挺直了腰板站了出来。
虽然面对这么多人,萧玉书内心真的十分紧张,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底气稳当道:“诸位前辈不妨好好思量,真正非善之人能容许旁人这般恶言以对?我师尊不言,乃是大度,可若前辈再这般拎不清,那便是各自的蠢。”
跟长辈顶嘴这一方面,
萧玉书和他现代的亲爹可谓是较量了十好几年。
饶是这样,此刻他说的话还是委婉文明了些,
不然恐怕一段话下来里面只有标点符号是干净的。
可即便萧玉书已经极力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还是有人被他这样当众顶撞长辈的话给刺激到。
一鹤道长严词厉色道:“你一介小辈,说话竟如此难听!”
萧玉书不卑不亢,声音依旧清澈响亮:“前辈此言差矣,更难听的话晚辈还未曾启唇言出。”
言外之意就是,
我他妈的更难听的话还憋着呢,
一大堆,
你最好不要找骂!
“你!”一鹤道长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不知该出何以言以对。
其他长老也被萧玉书这样直白的批判给激怒破防,怒斥道:“这里哪有你个毛头小子插嘴的份儿!你这话莫不是在威胁我们?”
萧玉书仍旧语气平稳:“不是威胁,晚辈所言皆是事实。”
“前辈若是仍坚持己见,那晚辈也无话可说。”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威胁就威胁了呗~
许是从未这样被一个小辈给当众呛话,那些长老被气的一下子哽住。
在萧玉书心上的小人疯狂做鬼脸时,他忽的听身后响起一声轻笑。
那声音太轻,太浅了,小到萧玉书甚至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心中出现了幻觉。
可就在萧玉书这般想时,他垂在身侧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僵直绷紧的手被人从侧边不着痕迹的、轻轻的用指尖点了下。
冰凉的触感叫萧玉书下意识转头看去,随后他稍微诧异的睁大了些眼。
只见挽酝一贯冷的冻人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抹真切实意的浅淡笑意。
那模样仿佛常年凌冬寒天冻地中措不及防透过云缝照拂的一道晴光。
晴光映在雪里,好似融了一寸寒意。
挽酝是真的笑了,
萧玉书心中骤然得出这个结论。
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挽酝居然是笑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