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池神色微怔，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他艰难地回头，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直至回归虚无。
封池踉跄一步，再一次跌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我在奢求什么？封池想，如果真的是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你明明……早就死了啊……
“早就被你们这些人害死了！”
看着满地的人，封池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凄惨，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是我……”
是我太软弱。
是我不敢光明正大去见你，是我没有勇气站在阳光下爱你。
我曾天真地以为，双手沾满鲜血的我不配。
可就是这般厌恶痛恨的自己，才能更好地守护你。
“如果这些，都是对我此前懦弱卑怯的报应。”
封池抬眸，缓缓扣下扳机，眼底血色与冷戾弥漫，“那我便杀出一条血路，去天堂见你。”
“封池你别冲动，封池！封池——！！！”
砰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刺破血肉，绽开一路血花。
意识里那道熟悉急切的声音，亦伴随着爱与仇恨，化作冷色的硝烟弥散。
他的世界，终于一片死寂。
男人扔下枪支，头也不回地离开，眼尾的红痣染血，于黑暗深处闪着令人心悸的泪光。
没有你的路，脏了便脏了。
不走也罢。
“封池！封池！封池你醒醒！”
几声带着哭腔的急唤，让他冰冷的血液逐渐回温。
封池睁开眼，头顶的光晕泛着一层朦胧的光。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房间里，开着灯，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逆光处，泪眼迷糊地看着自己。
见他醒后，整个人娇娇软软地扑过来，抱着他。
暖意通过肌肤，蔓延到心底。
“封池！呜呜呜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都要叫导演和医生了……”
封池眼睫轻颤，冰冷死寂的心，重新变得鲜活。
抬手，轻轻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后脑勺，哑声安抚：“我没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闻玖摇头，安静地听着男人的心跳，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不知何时，这颗每回深夜都要黏糊着贴过来的、怦怦跳动的心脏，已经让他这般安心和依赖了。
爱意早已深入骨髓，而他无知无觉。
“你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吓人吗？”闻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没有半点嫌弃，暖封池湿冷的身。
“你做了噩梦……”
男人从半个小时前起身体就开始痉挛冒冷汗，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可能是白天受了刺激，被我吓到了。”闻玖一时间愧疚又着急，他再也不要让封池难过担心了。
闻玖往上挪了挪，蜷缩着窝在他怀里，脸埋进颈窝，猫儿似的蹭了蹭，听他的心跳和脉搏。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安全感。
少年浑然不觉自己这般娇俏黏人的模样有多让人心痒，一个人嘟嘟囔囔的，气狠了还反过来骂封池。
“你真是太娇气了！”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那么容易受惊吓？”
封池享受傲娇猫咪主动的贴贴，敛眸亲吻他的额头，将闻玖整个人拢进怀里。
“是我的错。”他没敢让闻玖看自己眼底的戾气和偏执，将情绪藏的很好，“抱歉。”
闻玖撇撇嘴，心疼了。
“才不是你……”明明是他不听话。
闻玖正别扭着不知如何开口，后脖颈忽然被一只大手覆上，轻轻摩挲。
闻玖：？
男人的动作带着缱绻撩人的意味，像是在安抚生气的猫主子，闻玖舒服得眼睛眯起，因为生物钟四点就醒的他经过刚才一番惊吓，又重新漫上困意，眼皮子耷拉下来。
怎知掌心一紧，整个人便跟被人掐握住后脖颈的小猫一样，提着扬起头，翻身陷入汗湿的被褥里。
下一刻——
滚烫湿润的吻，重重地砸了下来。
“唔……”
闻玖下意识抬手想要把人推开，却被禁锢着压在枕上，男人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无处可逃。
好凶。
太凶了。
闻玖仰起脆弱的脖颈，指尖颤栗，承爱过后的身体极度敏感，根本承受不住这般汹涌滚烫的吻。
“封……唔！”所有的氧气都被剥夺，几乎连唇舌都要被卷入口中，闻玖软着身子，浑身都克制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
明明是在床上，他却感觉自己要溺死了。
哭干的眼泪再次溢满眼眶，闻玖睁着眼，头顶的光晕逐渐模糊。
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漆黑夜空中，那轮清冷皎洁的月。
封池究竟做了什么梦？那么反常。
他如今也在梦里吗？
封池收紧双臂，恨不得将人融进骨血里，再也无法分开。
闻玖的身子在发颤，抱着他的封池也在发抖。
后怕过后，血腥味刺激得兴奋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