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是被乔亦雪认出,以及解救镇上众掌柜之事。
“啧啧,虽然你说得简略,我也能想得到这里面的凶险。看不出,你这么年轻,竟然很有帅才嘛。”乔亦雪听他讲完,不由得恭维道。
“没办法,既然他们推我掌旗,总要负起责任来。好在真正的海盗不多,其他不过是乌合之众,否则怕是伤亡极大。”宁明旭略有些后怕的道。
乔亦雪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你们加试的内容是剿匪,如今被你全歼,想必武进士没跑了吧?”
听她说这个,宁明旭情绪也好了些:“或许吧。真正厉害的是那些倭奴人,实在难以想象,仅凭百人竟能搅动风云。”
乔亦雪闻言沉默了片刻道:“确实如此。尤其倭首石田一郎,这人阴险毒辣,胆略也异于常人。他原本计划攻陷江陵城。”
“什么?他竟然真想打江陵!”宁明旭听得大惊。
乔亦雪见他惊讶,便将今日在客栈中的情形详细说了。
宁明旭越听越是心惊,这时才发现,原本被自己否定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如今听了乔亦雪的述说再来复盘,石田一郎的整个计划便很清晰了。
两人却不知,他们闲谈中的主角石田一郎,也正在茅家庄园临时牢房中复盘自己的得失。
石田一郎在本国战败,仅带领百名家臣武士出海逃亡。
无意中正好碰到了,出海贸易的江匪戴禄。
这些武士本就战力彪悍,又处于劫后余生的绝望之中,以一敌十,将上千人的江匪杀得跪服。
正是这一战,让石田一郎豪气再生,于是就处心积虑准备筹集财货,东山再起。
财货哪里来?抢!
倭奴与中华天朝打交道已久,对汉人的认识甚至比汉人自己还客观。
收编了七百江匪之后,石田一郎从戴禄口中了解到江上的情况,便决定从宁波府登陆,通过抢劫获得财货。
千把江匪都能纵横长江,若是加上他们这伙人,那岂不是所向披靡?
果然,第一站在宁波府境内大肆劫掠后,宁波卫组织了数万人也仅仅逮住了数十名江匪而已。
石田一郎让戴禄在江面接应,亲自率领部下沿江劫掠。他实在有些嫌弃江匪无用,因此每次作案再不让他们跟着,只让戴禄派几名向导。
这样一来,人数少目标小,战力精强,来去如风,自然不容易再被抓住。
抢得多了,石田一郎惊讶的发现,中华的富庶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因为人少,一直抢的都是些村镇,可就是这样半年的时间,竟然收获价值上百万两银子的财货。
尤其那些有独立庄园的乡绅、地主,简直太有钱了!普通百姓倒是穷得很,因此石田一郎没伤过普通百姓。
一路抢到武昌府,更是让他开了眼界。仅仅方圆百里,竟然有十几个大庄园。这不抢还留着过年?
在连抢七个庄园后,戴禄停在江上的大商船都装不下了!
武昌府也在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调集上万兵力围剿搜捕。石田一郎才有些不舍的撤离武昌府。
石田一郎听说荆州府更加富庶,便带领手下武士乔装成行商,进了白马镇暂时蛰伏起来。
戴禄也利用这段时间处理船上的财货,将那些占地方的贵重器物换成金银。石田一郎可不要银票、宝钞,只要金银珠玉等实实在在的东西。
经过一段时间探查,石田一郎已经不满足于抢劫村镇,却是将主意打到江陵城上。
他先是以纳妾的名义制造热闹,吸引镇上众掌柜。
哪有人不爱银子的,甚至连本镇的税课司大使都在他的重礼之下,跑去万新客栈赴宴。
石田一郎更是派人到了江陵,一边熟悉城中情况,一边使银子上下打点。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仅收服了几个衙役、小吏,还搭上了县衙孙主簿的线。
虽然新来的石巡检有些油盐不进,但知道他手下只有百来人,石田一郎就没放在心上。
通过孙主簿,他了解到这人不过是个愣头青,被排挤到镇上罢了。据说这姓石的巡检也曾是武勋世家,只不过到他这一辈已经没落。
四年前便在本省武试中得了武举子的身份,只不过没有足够银钱支持他进京会试,便想在本地谋个职。
奈何本事倒有,却无银子开路,更主要还不通人情世故。
混来混去,也不过在各府县巡检司为哨官。今年更是从襄阳府被外调到荆州府。
正好碰到白马镇大户联名请求县衙派兵保护,孙主簿便建议将他调到镇上。
石田一郎将纳妾的时间定在十六,自然是经过安排协调。他派八十名武士,带领六百名江匪埋伏在镇外。
只要县衙府衙派出的差役、巡检司官兵来镇上,就可发动突袭将他们全歼。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江陵城就极度空虚。
石田一郎便可带着手下,换上官兵的号服混入城中劫掠三日。
这个时间也是算好的,若是再抢得久了,其他府县的增援过来,他们就成瓮中之鳖了。
因此,就算乔亦雪没发现他们,石田一郎本也准备派人举报自己这伙人。不然怎么能调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