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当朝阁老,虽然他不主持武试,但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宁明旭白来一趟。
不过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宁明旭觉得张阁老也不至于记恨他,这么小小一个武举子。
然而,你不找事,事找你。
宁明旭找到武学官报到后,先被安排与武学生集训一旬。
这期间张嗣武却是来找过他,说要感谢救命之恩,还奉上了当时那举子赔偿的银票。张静姝、王清韵两女没有和张嗣武同来,说是被张阁老禁足了。
宁明旭推辞不过,接来一看,竟然有万两之多。他本不想收,但怕张嗣武一直纠缠,便硬着头皮收下了。
在武学里集训之后,又被安排到京营训练,他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不想张嗣武又跑去了京营找他,而且还带上了刚被解禁的张静姝、王清韵。
宁明旭不太想与这三人多有纠葛,每次都以营中集训为由匆匆见过便算。
然而,这次武举落榜,三人又来了。
这下可就没有什么好推脱的了,武举都考完了,他们这些天都是假期。
张嗣武要吃的羊肉水晶饺儿,宁明旭在京营这段时间也常吃,确实鲜美无比。每次吃过,他便遗憾乔亦雪没能和他同享这人间美味。
“宁大哥,你别难受,到时候我叫我爹把你改上榜。”张嗣武边吃着水晶饺,边劝慰着兴致不高的宁明旭道。
“就是,阿爷敢不给改,我就薅他胡子!”张静姝大口吃着饺子,也保证道。
“你俩可算了吧,不怕又被禁足吗?”宁明旭闻言笑道。
“他敢?除非他一直不见我。”张静姝一瞪眼,傲娇的道。
“我爹真是拿她没辙,上次说是禁足,没过三天他就忍不住去看静姝。要不是她娘也在场,怕是真会拔他胡子。”张嗣武点头给她背书道。
“科举大事,你们可不要影响阁老大人的决定。再说我已经写了陈情奏本,到时部司自会给予公正。”宁明旭摇摇头道。
“宁大哥,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我觉得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你竟然相信公平?哈哈。”张嗣武随意的笑道。
宁明旭闻言有些惊讶,他自然不傻,也不过是那么一说,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并不是好糊弄的。
只见张嗣武稚嫩的脸上,却现出老成的神情,好似在教导:“宁大哥,掌控部司的都是具体的人,是人,就没有绝对的公正。
你知道我得罪了甘肃总兵家的犬子,为何没受惩罚,反而得了万两银子?”
“那自然是他惧怕阁老的威严。”宁明旭微微笑道。
“我可没说他,我爹知道这事也没罚我,赔的银子也没有要去。所以我才能拿去谢你呀。你要知道,我家里都没这么多银子。”张嗣武摇头道。
宁明旭听得瞠目结舌。
一是确实也疑惑,发生这么个事,张阁老偏偏禁足了两女,张嗣武却屁事没有。只不过这也不关此事,没去细想。
二是这张家堂堂相府,居然没有万两银子!要知道,他外公家不过是北宿岛上的富商罢了,也有数万两的身家。当朝首辅这么穷?
“那是因为,我爹早想对付这些大军头。我那天看到甘肃总兵的犬子,故意给他个下马威,只是没料到差点没了小命。”张嗣武似乎有些后怕的颤声道。
“所以当时那马被我斩杀,他们以为我也是府上的人?”宁明旭闻言猛的明悟,下意识的道。
“没错,他那些护卫中便有甘肃总兵的心腹人,当天便去了我家表明态度。那银子嘛,也不过是……你懂吧?”张嗣武挤挤眼睛道。
“那——那阁老大人当时对我似乎……”宁明旭再不敢将他当小孩看,反是有些斟酌起措辞来。
“我爹应该本来是想提醒你,这科武举会被那些文举子屠榜。只不过毕竟还没考呢,加上小静姝坏事,我爹中途又改了主意。”张嗣武随意的道。
“四叔,我怎么坏事了?”张静姝本来吃得正欢,闻言怒道。
“谁府上的大家闺秀抱人大腿不放?你是要把你阿爷气死啊!他堂堂首辅大老爷,不要面子吗?”张嗣武斜了眼她,又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王清韵。
“人家还小嘛,讲什么男女大防,烦死人了!”张静姝脸上微红,撅嘴道。
说完这话,她狠狠的咬下半截水晶饺,也不知道心里想咬谁。
王清韵本安静在旁吃着也不说话,听到男女大防不由得粉面通红,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
宁明旭并没有注意到二女的神情,只因此时他心中巨震。
听张嗣武所说,张阁老早就料到武试的结果。他还曾想提醒自己,这说明张阁老也不认可武举结果。
嗯,这里怕是涉及到朝廷上的争斗。本来武试就不应该,让礼部那些老学究主考,副主考虽是个老将军,却没什么话语权。
这么看来,自己这个陈情奏本还写对了,张阁老极有可能利用此事,与礼部斗法!
张嗣武这次来找他,怕是本来就要提醒他去闹事。武举子不闹,张阁老想斗法也没有抓手。
祖安父亲与副主考交好,想必祖安带头搞事也是得了他的提醒。至于郝杰、吴象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