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自己一直觉得旭哥儿是个文弱书生,不堪重用呢?
连将军都喜爱他那份书生的气质!
宁千户越想越郁闷,看着眼前的程氏,兴许是她如今打扮得也不如以前鲜亮了,看着竟然老了几分!
他吓了一大跳,程氏竟然老了!
他不由细细看了一眼,果然,她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了,头发丝里也露出几根银发。就连她的手,也不知怎么了,看着似乎皮肉有些松了!
原来,程氏也只有这几分姿色啊,自己以前怎么就被蒙了心?
偏偏程姨娘凑了过来:“老爷,何时将我扶正呢?我如今还是个姨娘,在人前都矮了一头。正月时族里那些伯母婶子,还说我名不正言不顺……”
说到这些她就来气。
其实她受的气、听的话岂止那些?不仅说她名不正言不顺,还说宁千户错把鱼目当珍珠,又说她小家子气等等。
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她是非要坐上这当家主母不可!
哪知,她此时一提这事儿,宁千户却眉头紧皱:“急什么?此时正是风口浪尖之时,何必要搅出这许多是非?”
程姨娘摆出委屈的表情,哪知宁千户看也未看,抬腿就走了!
她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恨声道:“莫非是哪个小蹄子勾走了老爷的魂?他明明一直以来也是想将我扶正的!此时府里连主母都无,正是最好的时机,为何要这般作践我?”
丫鬟们无奈,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安慰她,免得自己也被发卖了。
这府里,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才多久,看着竟然有些破败了!
程氏不知道的是,宁千户又去了贺氏的宅子,想好声好气地将她哄回来。
哪知,一到大门口,就遇到了宁明旭。
此时的宁明旭看着成熟了好些,眉目间很是疏朗,丝毫没有因家庭琐事而生出郁郁之气。
但这副景象在宁千户眼里也很是刺眼,难道说他们母子如今春风得意,苦恼烦心的只是他一人?
“旭哥儿。”
压下心里的怒气,宁千户先打了个招呼。
宁明旭也行了礼:“父亲。”
“你这是刚从卫所回来,还是从将军府回来?”
宁明旭微皱了下眉:“自然是从卫所回来。我日常又不去将军府,只偶尔去送点蔬菜。”
宁千户理所当然地指点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了这大好机会,你为何不好生利用?多在将军面前鞍前马后,他才会看重你,才会发现你的本事。”
“父亲还有旁的事儿要说的吗?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宁明旭懒得听他说那么多,直接说了要告退。
宁千户两眼一瞪:“怎么了?翅膀长硬了?连老子说话都不耐烦听了?”
令他几乎气绝的是,这逆子平淡地回了声:“是。”
是什么?
是翅膀确实长硬了!
是他这个老子说话,他也确实不耐烦听了。
不仅如此,这逆子还朝他笑道:“如今又来找我与母亲做什么?你不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吗?扶你那妾室上位,让你那庶子变成嫡子,不是正好么?”
宁千户冲到了他的面前,手指几乎指到他的脸上:“你这逆子,竟然管起你老子的事儿来了。”
“我只知娘已经与你和离,与你再无干系!你想让她回去给你填那个贫穷烂窟窿,想带着你的妾室与庶子来啃我娘?那不可能。”
宁明旭并不激动,反而是平缓地说出。
如果贺氏在跟前,他倒还不好这样对着他爹说话,只因娘到底是传统的,见他这般大逆不道,也会吓一大跳。
但很好,此时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在此,可以针锋相对。
宁千户冷哼一声:“你这小子,老子倒是看走了眼,你是想独吞了你娘的家产,才百般阻挠你娘回府……”
“父亲大人,你这话说对了!我和我娘是血脉至亲,我不想我娘拿家产去贴补你们这些外姓人,有何不对?我娘愿意把家产都贴补到我身上,又有何不对?哦,你要说你是她相公?不对,你只是前头相公,如今已经,毫无干系!”
宁明旭一哂,说完之后,再向宁千户行了一礼,径直进了宅子。
宁千户想跟上去,哪知那个该死的门房手脚飞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真的快要气死了!
逆子!恶奴!
竟然都敢忤逆他!
什么,竟然说他是“外姓人”!
从未听说过有人会把一家之主称为“外姓人”!
这小子当真是疯了。
宁千户气得狠狠地踹了那精铁大门一脚。
门房老刘心惊胆战地听着那一声巨响,又再次倾耳听着,好不容易听到门外的前任老爷气哼哼地走远了。
他这才抚着心口长舒一口气,这是什么活儿啊,当真是夭寿!
少爷可是叮嘱了,不能放前任老爷进门,否则他的这份工也就做到头了。
他可是想着他自己把这活儿做得好,以后让儿子来顶他的班呢,岂会让那前任老爷钻了空子?
他也想象不到,如今少爷这般硬气,虽然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