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年前,骠月铁骑踏入大宁境内,兵犯西疆,杀穿漠西走廊。来至白河,有一武夫借天地两剑,将骠月皇帝斩落,这才使得山河无恙。
那两剑不仅借助天威,还抽干了武道气数,此后两甲子之久,大宁从未诞生过一名谪仙人。
最有希望问鼎天柱的,就是墨谷那名锄头战神,以伪仙境追杀大周仙人万里之遥,到了英雄山便了无音信,有人说他中了埋伏不幸陨落,也有人说他强行提升境界没几日活头,伪仙境毕竟是伪仙境,以性命作为代价到天柱一游,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锄头战神之后,武道更为没落,别说谪仙人,伪仙境都无人问津,否则也不会任由三大王朝欺凌,以至于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二十多年前,终于有一位剑客横空出世,凭借逆天资质,三十多岁逍遥境大成,到处挑战强敌,一剑削平太平宫金顶,十招降服雀羚山刀皇谭六郎,单枪匹马闯入紫禁山庄,破去着名的万剑伏魔大阵后翩然离去。
大宁剑神之后,武道终于迎来曙光。
有人盛赞他是剑仙,日后必当问鼎谪仙人。
可惜就在吴悠春风得意时,被一名矮胖并生有雀斑的无名女子,徒手掰断了赖以成名的金盏银台。
多年未逢敌手,本是仙人之姿,竟然让其貌不扬的农女破去金身,吴悠心境禁受不住,剑道瞬间崩塌,隐入江湖不知所踪。
没想到在这牡丹山巅,成了一名花匠。
吃过苦头得李桃歌小心谨慎,对于鼎鼎有名的高手,向来记忆深刻,虽然张燕云只提过一次金盏银台,始终在脑海挥之不去。
见到李桃歌面色苍白,不住后退,不明所以的萝芽好奇问道:“怎么了?莫非是爬山吹了风?这老人家好生奇怪,怎么变出两把断剑,一把金灿灿,一把金灿灿,难道是金银铸造?”
李桃歌可没心情介绍剑仙来历,抓住萝芽手腕,扭头就跑。
如今的他,服用过斗天造化丹,差半步进入灵枢境,早已今非昔比,拼命逃跑的架势,不亚于一只鹰隼俯冲速度,转瞬间来到栅栏处。
正要跨出花圃,突然一道金芒以雷电威势降临,顿时遍体生寒,汗毛炸立。
李桃歌拼命朝旁边躺倒。
金芒闪过,一缕长发飘浮在半空,然后晃晃悠悠落下。
老人用银台剑挑开白发,露出饱含沧桑的双眸,声音透着一股凄凉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别那么急着走,老夫许久没和人聊天了,来,陪我坐会儿。”
萝芽栽入施肥不久后的花丛,弄的满身泥泞,爬起来想要抹去下巴泥土,谁知越抹越脏,她当然清楚李桃歌不可能无缘无故栽倒,一定是老人在搞鬼,于是气冲冲说道:“你是谁啊,敢用剑气劈本郡主!”
“郡主?似乎来头不小,老夫年轻时,劈过不少世子郡主,有些日子没开杀戒了,依稀记得,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的骨头,劈砍起来,比黎民百姓要硬些。”老人冲李桃歌轻飘飘说道:“还没给小丫头答疑解惑呢,小子,见了我就跑,认出来了吧?告诉她,老夫是谁。”
李桃歌咬着牙,满脸忌惮说道:“半甲子之前的剑道第一人,剑仙,吴悠。”
老人满意点头,波澜不惊说道:“老夫纵横江湖时,你小子还没出生呢,竟然能认出金盏银台,一定是心思细腻之辈,自报家门,看看是否该手下留情。”
少年想要扯谎,又想到之前提到过相府,想要瞒天过海可能死的更快,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李家庶子,李桃歌。”
“相府庶子?若是记得不错,许妖妖是相府主母,对吧?”吴悠询问道。
李桃歌不知剑仙心里在琢磨啥,乖巧答了声是。
“主母和庶子之间,历来不睦,你呢?和许妖妖关系是否融洽?”吴悠再次问道。
李桃歌斟酌片刻,一本正经说道:“我入相府九年来,月例只有一两,住的是马厩旁边的破屋,衣食住行不如下人,您觉得呢?”
“好好好。”
吴悠满意道:“许妖妖那女人天性凉薄,自然不会对一个庶子有好脸色,你我同仇敌忾,都对她恨之入骨。既然如此,不妨赐你一场机缘,拜老夫为师,如何?”
李桃歌心中一惊。
吴悠共有三名徒弟,皆是如雷贯耳的剑术名家,其中最引人注目者,是秉承了剑之仙客美名的庞笑,以瑰丽绝伦的剑术着称于世,盛赞其剑术造诣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乃是天下绝色。
倘若拜吴悠为师,且不说能不能学到踏足仙人境的剑术,仅仅是三名师兄,就够李桃歌受益无穷。
少年纠结一番,谨慎问道:“您为何要收我为徒?”
吴悠笑了笑,说道:“老夫瞧你天资不错,十六七岁的年纪,即将突破至灵枢境,虽然不如我那三个徒弟,倒也能马马虎虎称得上才俊。最主要的,授予你上乘剑法,相当于在许妖妖床榻旁埋了枚暗器,随时能索她性命。自从那一仗之后,老夫境界一跌再跌,甚至跌落至无极境,这辈子报仇无望,只能寄希望几名徒弟来为我报仇雪恨,他们是明枪,你是暗箭,里应外合,总有得手的机会。”
无极境?
李桃歌眼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