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捂住脸喃喃自语,努力要给薛荔扣帽子的时候。
教室里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元家姐妹。
不知不觉当中,元家姐妹,尤其是元璐,已经成了一众女孩的行为标杆。
众人都以她马首是瞻。
就见元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
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抬脚朝门口走了过去。
名门贵女,从小便受到严格训练的,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走路时不发出一丝声响。
元芸岚笑得见牙不见眼,像一只偷到了油的老鼠,也静悄悄的跟在姐姐身后走了。
接着是林灿灿。
其他女孩子见状赶紧跟上。
一边朝门口小碎步前进,一边看戏似的看着薛芷表演。
一片又一片绚丽的裙摆,如同一朵又一朵彩色的云,悄眯眯的飞向了门边,不见了。
等到薛芷说够了,抬起头,赫然发现她的视线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了!
教室还在,课桌还在。
桌上还摆放着云鸢公主带来的珍贵玉器。
一室幽香尚存,证明不久之前那些女孩子们都还真实存在过。
怎么突然就没人了?!
薛芷蓦地瞪大了眼睛,惊惧丛生。
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她孤零零一个,如同身处一场噩梦之中。
薛芷吓得紧紧缩成一团,心脏狂跳,一个劲儿的尖叫。
“别叫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更把薛芷吓得不轻,一下蹲到地上,双手抱住了头。
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试探着抬起头看。
发现最后面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人。
卞碧春。
薛芷长长松出一口气,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从阴曹地府回到了人间。
还好还好!总算还有一个人在。
薛芷浑身无力,也顾不得形象了,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息,起身走向卞碧春。
眼眸含泪,委委屈屈的:“卞姐姐,她们怎么都走了?怎么都不叫我?”
这话叫卞碧春怎么接?
你哭得那么投入,让别人怎么好打扰你?!
薛芷也知道她的这话是为难人了。
赶紧打住,拿感激的目光看向卞碧春:“卞姐姐,还是你好,只有你才等着我。”
卞碧春目光涣散,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我也不想等你……可是我小日子来了,弄脏裙子了!”
她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
比那一年她母亲把她最喜欢的珠花送给表姐的时候,还要悲伤。
“我在等我的丫头给我送裙子来!呜呜呜。”
呜呜呜,明明昨晚父亲才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站在薛荔那边。
可现在……
呜呜呜,回去怎么跟父亲交代啊,呜呜呜!
卞碧春一哭就收不住。
全怪该死的小日子!
小日子都去死!
她要咒小日子八辈儿祖宗!
薛芷在卞碧春的哭声里听出了她对自己的浓浓嫌弃,就愣在了那里。
心里漫出了无尽的恐慌。
她似乎做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但……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她的判断没有错啊。
正心慌意乱间,眼角余光却瞥见教室里又进来了几个人。
四五个穿着月白宫装的宫女进了教室。
打头的那个装饰更华丽一些,梳着双平髻,眉目凝肃。
薛卞两人都见过这位大宫女。
先前云鸢公主讲课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安静伺候。
此刻,双平髻手里捧着一份册子。
暼了教室后面的卞碧春和薛芷一眼。
也没跟两人打招呼的意思,就对着册子,指挥那些宫女把课桌上的玉器收起来。
有人进来,卞碧春也不好意思再哭了,抽泣着收住了哭声。
随后竟然发现,这些宫女竟然在核对座次,要把每张课桌对应的玉器送到各人家里去!
薛芷和卞碧春眼睛都瞪大了。
天,云鸢公主这么豪气的吗?!
世所罕见的稀世奇珍,居然说送就送!
这么多学生呢,每一个人都有?!
卞碧春和薛芷的心,疯狂跳成一个频率。
砰砰砰砰砰砰!
完全可以想象,这些宝贝送到家里,家里得沸腾成什么样子!
嫡公主所赐,家族的荣耀啊!
恐怕得开祠堂供起来!
双平髻宫女语气温和平稳:“元璐,同平詹事家嫡长女,翠玉白菜。”
“元芸岚,同平詹事家嫡二女,玉辟邪。”
“林灿灿,中书舍人家嫡次女,嘎布拉玉数珠……”
眼看着双平髻一边核对,走到了薛芷的课桌前。
薛芷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等待从双平髻的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这次运气好,放在她课桌上的是一尊千手观音玉佛。
她当时看到便觉得惊艳。
玉观音品相极好雕工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