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宁回到陆家的时候,就看到李心同正在东屋里梗着脖子跟陆荣江争辩。
“以前都有单间,凭什么到我们这没有了?”
她憋着嘴欲哭不哭,好像受了多大欺负似的。
“我说过好几遍了,之前那是上边拨过来的补贴款盖的房子,今年又没有补贴款,我搁啥给你们盖房子?”
陆荣江扒了扒头发,满脸烦躁,这知青怎么听不懂人语呢。
对着一个小姑娘不能打不能骂,陆荣江要郁闷死了。
李心同明显不相信,一双眼睛写满了质疑,就差明说钱被陆荣江给贪污了。
秦安宁嗤笑一声,现在她都怀疑刚才知青点那场吵架是不是李心同故意安排的了。
目的就是借机提出来住单间的事。
她迈步走进屋里,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怎么,李知青是想住单间吗?
那你可以去跟上边反映反映,看看补贴什么时候能下来。
要是再晚点,村里忙秋收,就是补贴下来也没时间给你盖房子了。”
秦安宁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心同一眼。
“还有李知青,我提醒你一句,你下乡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不是来享福的。
现在并不是没有地方给你住,相反还是条件很好的砖瓦房。
如果这样你还不满意,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资本家小姐了,一点都不艰苦朴素,吃苦耐劳。
如果我爸哪里做的不对,你随时可以去跟上级反映 。
但你要是无理取闹,也别怪到时候给你的评语实事求是的写了。”
秦安宁说完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那天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这个李心同就在那瞎搅和。
现在又跑来找事,真当村里管不了她呢?
知青不论是回城还是参加工作,都需要村里盖章写下乡表现的评语。
县官不如现管,下乡就得罪大队长是最愚蠢的做法,还以为就她聪明呢?
李心同眼里闪过不满,还有一丝惧色,色厉内荏的说道,“你,就是大队长也不能胡乱写评语的,不然我一定跟上边反映。”
“哈哈哈,真好笑,我爸什么时候说会给你胡乱写评语了?
我刚才说的也是实事求是好不好?
你小小年纪就耳背吗?”
秦安宁说完鄙视的睨着李心同,“再说就你这样的,还用得着陷害?
挑三拣四,惹是生非,破坏团结,不服从管理,哪样你没做过?”
李心同心虚的不行,脸色发白,脚步不自觉的后退,直到碰到后边的板凳才停下来。
“我,对不起大队长,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李心同说完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跑了。
秦安宁望着窗外那逃窜的背影,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就这点小胆还敢来闹事?”
王秋芬也忍不住笑,“她就是欺负乡下人嘴笨,她一说那些大道理咱们就说不过她,谁想到碰上你了。”
也是,在村里一般很少吵架,有问题都是直接动手的。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又聚在一起聊到了很晚才休息。
陆呈抱着秦安宁跟她叨叨李家的事。
“李春生被判了十年,李春发,李春学被判了半年,李春喜她媳妇借钱交了罚款把他弄出来了,谁想到他居然跟小寡妇搞一起去了。”
李家男人是都逃脱不了小寡妇的魅力吗?
咦,这种桃色新闻够人笑很久了,李家是彻底臭了。
看他笑的凤眸弯弯,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秦安宁也被感染,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交罚款就能出来,那李老头就看着他俩儿子去蹲笆篱子?”
陆呈笑够了才说道,“李家在三姐离婚赔偿三姐后就已经没钱了。
后来又借钱赔偿了他们大队长家的自行车,更是雪上加霜。
而且他们家出的那些事,村里都看笑话,也对李家都避而远之,李家想借钱也借不到那么多。
至于李春喜能出来,我猜不光是她媳妇借的钱,应该是李老头偷偷借的。
只不过三个儿子,他只救一个说不过去,所以才借儿媳妇的名义把李春喜弄出来。”
秦安宁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都是一样的儿子,为什么会偏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以后那俩儿子不会记恨他吗?
“傻丫头。”陆呈宠溺的看着秦安宁,温柔的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是家里的独生女,享受着父母独一无二的宠爱。
十根手指还有长短,更可况这个时候家里孩子多,父母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的。”
总有喜欢多一点的和喜欢少一点的,或者不喜欢的。
秦安宁自己是独生女,舅舅家两个哥哥舅舅他们也同样都爱,陆家她觉得也很和谐,所以她是真的理解不了陆呈说的那种偏心的情况。
“我突然觉得李家的事都可以写一本书了。”
陆呈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不管他们了,反正以后李家跟咱们也没关系了。”
困意袭来,秦安宁声音软软的,越说越小,“嗯,睡吧,明天办完三姐的事咱俩也该回去了,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