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正哭得伤心欲绝,早就忘了对野人的惧怕,边哭边吼:“滚!都怪你们!我没有姐姐了!你们赔我姐姐!”
领头的野人又耐着性子扯扯他的头发,嘴里“啊啊啊”地叫着。
道心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抬起泪目,吼叫:“你们滚……姐姐!”
他猛地擦一把眼泪,终于看清悬崖边上奋力趴着的不就是他的林姐姐吗?!
只见林竹唯从悬崖边上露出一张脸,正满眼噙笑着他。
她脸上多了两三道细碎的伤痕,发上散落着几片叶子,脸上滴着汗珠,看起来模样有些狼狈,但至少人是安全的!
“姐姐!”道心惊喜异常,伸手想拉她。
林竹唯微笑着摇摇头:“道心,你先让开,我要上来。”
道心赶紧挪开位置。
林竹唯双手攀在岩边上,双腿用力一蹬,便跃了上来。
随后她又趴在岩边上把小刀扒出来,再细细检查了一下腰间竹筒里的羽雾花,完好无损,才放心地瘫坐在地上。
娘的!实在太惊险了!差点没命丧黄泉!
她眼看着藤绳断了之后,赶紧抽出腰间的软剑想要插在岩壁上稳住自己,却不承想,软剑离岩壁差了一寸够不到。
那身子便是一路沉甸甸地滑落,幸好岩壁上生长了好几棵高大的迎客松。
她经过第一棵迎客松的时候,当机立断把软剑狠狠插入迎客松的树干内,把自己吊在了软剑的另一头,再伸脚勾住迎客松的树枝,终于稳住了自己。
这一连贯的动作,需要出手的当机立断,动作精准,若稍微有些犹豫,便会错过时机。
五年来,贾老头无数次训练她这种反应能力,才让她有了今天这样敏锐卓越的能力。
她就是这样靠着小刀,软剑一点点爬了上来。
道心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哇哇哇痛哭起来:“姐姐!姐姐!你以后都不要死!”
林竹唯失笑起来,抱着他,柔柔地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好,姐姐不死。”
野人们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见他们表情高兴,便也跟着高兴起来,呜呀呀地围着他们叫着。
歇了一会,林竹唯便牵着道心,跟他们告辞而去。
道心坚决不肯透露道观的地址,也不肯回去,林竹唯见他一身伤,便决定先把他带在身边。
“喏,姐姐,送给你。”
道心突然从包袱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林竹唯。
她低头一看,是半枚月牙形的血色玉佩,质地难得,图纹也只有一半,恐怕跟另一半月牙形的玉佩一起,才能组成一整个完整的圆形玉佩。
林竹唯翻看了一下玉佩,并没有从上面再找到其他更多的信息,便问道:“这是你的?”
道心点点头:“嗯!这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现在我要送给姐姐哦。”
道观的人对他再不好,也从来没打过他这块玉佩的主意,甚至在他每次拿出玉佩的时候,都会有些忌讳害怕似的。
林竹唯摇摇头,把玉佩还给他:“这是可能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你要好好保管好。”
道心稚嫩的脸上有些疑惑,听不懂她的话。
但还是昂头看她,满脸正色:“姐姐,你收了我的礼物,便不能再扔了我。”
林竹唯哑然失笑,原来他竟存了这样的小心思,为了让他安心,便决定先收下来,待日后再找机会还给他。
两人便一路说说笑笑下了山。
尚未回到“林竹堂”门口,一眼便远远见到神情焦急得像天塌下来的殷荀恒。
“林大夫!”殷荀恒看到林竹唯,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姿态地狂奔过来。
林竹唯似乎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只神色平淡地看着他。
神色焦虑的殷荀恒跑到她面前,慌忙地整理了一下仪态,却猛地看到她牵着的道心,眸底狠狠一怔,神色猛地一变,欲言又止。
林竹唯挑挑眉,静静地看着他,只待他开口。
殷荀恒对上她的眼,连忙收起眸里的尴尬,语气慌乱:“林大夫,郑知州的女儿出事了!请你赶紧上门瞧瞧!”
林竹唯点点头,淡淡道:“我先回去洗把脸。”
殷荀恒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裂,脸上有些细碎的伤痕,又为自己的不够细心感到懊恼。
“好,我等你。”殷荀恒的问候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林竹唯先在园中空地把羽雾花种好,这里的环境虽然不合适它生长,但可以保它一时半刻不会枯死。
换了身衣服,便牵了道心出了门,上了殷荀恒的马车。
因多了一个小男孩,殷荀恒心里藏了事,车内的氛围一时之间竟有些沉闷。
马车比平时还要急,疾驰着便来到了郑府。
刚来到郑知非的院门前,便听到郑步高的怒吼:“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们再想不出办法,全部给我女儿陪葬!”
入眼便见几个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大夫狠狠磕了磕头,才抖着声音道:“知州大人,我等已经尽力,令千金是腹中长了石瘕,所以才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