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喝的?”林竹唯声音冷得如冰锥,一颗心心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
贺之蓝脸色难堪,艰涩低道:“嫂子你别喝!我再去与言哥哥谈谈。”
“谈?”
林竹唯低头看着黑黝黝的碗里,映出来她破碎又惨白的脸。
她已是心灰意冷,绝望透顶:“他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手,还需要谈吗?我和他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嫂子,你不要这样想。”
呵!她还能怎么想?!
这胎儿本就是他强要了她,不小心来的一个意外!
可是他为何就是如此容不下他?!
不!她不甘心!
林竹唯悲怆地微微闭上了眼,突然猛地睁开,端起碗猛地站起来往外走。
“嫂子!你要去哪里?你慢点!”
林竹唯直奔书房,直接将门一脚踹了开来。
那砸门声发出巨响,像平地惊雷一般吓了人一跳。
傅君言在书桌后抬起头来,眼神深邃看着她沉默不语。
“傅君言!你就这么恨我?”林竹唯恨不得撕碎他冷静的脸。
他盯着她,脸色有些怪异,却依然沉默不语。
“傅君言!这避子汤果真是你要我喝的?!”林竹唯低吼,眼泪唰唰掉。
她一颗心像痉挛一般,卷了又卷,痛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他是你的亲骨肉,你都这样容不下他?”
傅君言喉结动了动,眸色暗得像那山雨欲来的天边那团塌塌的黑云,他微微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傅君言!既然你容不下他,那我就如你所愿!”
林竹唯早就被他伤透了心,哪里还能看到傅君言眼里隐忍的痛楚?
她突然一低头,再一昂头,便将碗里的避子汤一口灌了下去。
傅君言手掌握成拳抵在桌子上,青筋暴露。
一碗汤药下去,林竹唯很快便感到肚子传来疼痛,脚下一软,竟就瘫坐在地上。
“嫂子!”
“少夫人!“
贺之蓝和阿步高呼,大惊失色紧跑过去。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晃,已经冲过来抱住了她。
林竹唯惨白着脸冷笑,用力推开傅君言。
他皱眉,厉声道:“你在流血!”
林竹唯惨笑一声,看着身下汩汩流出的鲜血,那痛苦一下又一下狠狠捶打着她:“这是你亲自杀掉的孩子,你可还满意?!”
傅君言脸色兀地一变,身子晃了晃,很快又冷静下来,道:“我送你回房。”
林竹唯再次推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贺之蓝赶紧上前搀扶着她。
“傅君言!我们和离吧!”林竹唯满眼悲怆。
傅君言正想要过去扶她,闻言伸出去的双手顿住了,又狠狠抽回来。
他厉声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林竹唯绝望地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恨意:“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他为何非要将她囚禁在身边折磨她?!
她曾经以为,他对她哪怕没有爱,至少还有一丝怜悯,可为何到了这般地步,他依然不肯放过她?
傅君言的脸色甚至有些狰狞可怖,他冷声道:“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娶你!现如今想离开就离开?你当我傅府是客栈吗?!”
林竹唯的身子晃了晃。
“当初我救了钱月初,你亲口许我一个承诺。如果你不想和离,那就给我一封休书。”
只要能离开这个地狱,她背上“七出”之罪那又如何?
“林竹唯!你想都别想!”傅君言咬牙切齿。
林竹唯终于绝望了,冷笑了几声,突然转身,捂着肚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踉踉跄跄离去。
而她的身下甚至还在滴血,那长长的血痕落入傅君言的眼里,却像利剑一般剜着他。
痛得他呼吸一窒。
“言哥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贺之蓝朝傅君言点点头,赶紧扶住林竹唯离开。
阿步很快请了个大夫过来,这避子汤药性猛,血迹流干净也就没事了。
林竹唯却像被要了半条命一般,躺了整整半个月起不来。
“少夫人,您可有想吃的东西?我让厨子做了送过来?”
林竹唯恹恹的模样,令阿步很是心疼,见她终于有了力气
林竹唯面容憔悴,摇摇头,沙着声音吩咐:“你去准备笔墨纸砚给我吧。”
阿步按吩咐很快取了来,还细细磨好了墨水。
林竹唯强撑着身子,伏在桌子上提笔酝酿。
良久才搁下笔墨,道:“阿步,我们走吧。”
阿步赶紧给她披了一件厚棉袄:“少夫人,这几天飘雨了,有些冷,穿厚点别冻着。”
林竹唯由着她去拾掇自己,随便踱步出门了。
那阴沉沉灰霾霾的天气,重重黑黑地从天边塌下来,透不出一丝阳光。沉沉叠叠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在灰暗里挣扎,厚重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少夫人,需要叫马车吗?”
林竹唯摇头,在心里发冷地笑。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