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族相比,神族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中午还是一群背井离乡的难民,天黑时已经拥有了驻地的雏形。
大部分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地洞。
虽然简陋,可是经历过神庭变故和阿修罗死战,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很知足了。
他们不知道留在神庭的人过得怎样,也不知道离开队伍的达官贵人去了哪里。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如何度过。
直到这一刻,劫后余生、痛失亲友和不安忐忑的情绪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许多地洞里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水潭边。
于儿抱着一坛刚开封的果酒,却一口都没喝。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二哥!”,姜羽洗去手脚上的泥巴,湿答答地走了过来。
身上还蒸腾着白色的热气。
“三弟,辛苦了!”,于儿下意识地想把酒坛递过去。想了想,又取出一坛没开封的丢给姜羽。
姜羽拍开泥封,猛灌了几口。
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
岔着腿,看着波光粼粼的水潭发呆。一阵沉默后,突然出声说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二哥,我能看出来。你向往的是征战沙场,而不是躲在山沟里苟延残喘。你是怎么打算的?一直留在这里?”
这话说到于儿的心坎上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吾与神王对峙时,他们站到了吾的身后。遭受袭击,吾本以为离开的人会更多。但他们仍然选择信任吾。三弟,为兄不如大哥豁达,也不像你这么潇洒。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仁义’二字。他们不负吾,吾又怎么能背弃他们?”
姜羽把酒坛子递上前,和于儿碰了一下。语气轻松:“大哥是谦谦君子,二哥重情重义。我呢……其实我不说你也看出来了。我就是个到处跑的混子。和你们结拜,是我高攀了。不过既然成了兄弟,我就不能看着你们难做。有困难,兄弟上。有嫂嫂……”
“嗯?”,于儿一瞪眼。感觉姜羽的话要往不正经的方向拐了。
姜羽话锋一转,满脸堆笑:“有嫂嫂就介绍给小弟认识。我会把她当成兄长一样尊重。”
于儿缓缓重复了一遍:“胸长一样?”
姜羽经历得还少。没听出于儿的冷幽默。继续说道:“赤甲营投奔起义军了。那边有你不少老部将。我原本不赞成你去。毕竟你的威望太高,有夺权之嫌。可既然大哥都去那了,想必不会有人为难你。”
于儿也严肃起来:“你想让我去起义军那边?”
姜羽把酒坛子放到一旁,极为放松地躺在地上。
一条手臂枕在脑后。望着朦胧的满月,目光也有些迷离:“神庭那边恐怕有魔族动手脚。估计起义军也是在魔族的推波助澜下迅速壮大的。即使二哥不参与,神族内耗也在所难免。既然怎么都绕不过这个疙瘩,何不干脆一些呢?”
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于儿:“我可不是鼓动你参与内战。魔族躲在暗处,把神庭当成玩物。袭击咱们的阿修罗应该也是魔族的手笔。而且犼一直没有动静。神界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风雨飘摇了。与其静等事态恶化,不如主动出击。”
于儿也像姜羽一样躺下,直直地盯着满月:“三弟,犼在十万年前就融合建木树心,变成将臣了。怎么连你都相信那种谣言?”
姜羽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建木树心被我剥离出来了。它又变回了犼。而且我也能确定犼来了神界。”
“什么!”,于儿猛地坐起身。连打翻的酒坛子都没去扶。失声问道:“传言是真的?你怎么把建木树心剥离出来的?可是将臣出现在神界又是怎么回事?”
姜羽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因为……谣言是我放出去的。至于后来传成什么样子,就不是我能把控的了。”
于儿震惊地看着姜羽。
他发现自己从未看透这个浪荡不羁的三弟。
果然,和长乘结拜的人物没那么简单。
姜羽目光深邃。身上笼罩了一层高深莫测的气息。
实际上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来,表情再夸张一点。我就喜欢看你一惊一乍的样子!”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
于儿捡起歪倒的酒坛,把残余的酒水全灌进嘴里。喃喃道:“这酒的后劲儿真大啊!”
说完,竟响起轻微的鼾声。
别看他在神狱中过得舒坦。其实没有一天睡踏实。
到了陌生的野外,反倒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看来是发自内心地信任这个三弟了。
姜羽怔了半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就后劲儿大了?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于儿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直到被一片喧闹声吵醒,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火辣的太阳挂在半空。
晃得人睁不开眼。
就连身上的甲胄都晒得有些烫手。
“吵什么啊?”,于儿感觉喧闹声越来越大,心中大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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