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归有。
清楚荧惑比自己走得快,也大致能猜到是谁要强买的楚无疑移开视线。
现在,沛泽最贪婪,最有野心的那条地头蛇,已经被他弄死了。
且扒皮抽筋,捣了它的蛇窝。
所以,这已经不重要了。
“……由于门阀士族身份特殊,属下无法杀光,便只弄死了带着武器堵臣,意图强买强卖的人。”
“而那些前来的官吏……数量太多了。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个个扯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带着一群人来‘之乎者也’。”
“不过由于人过多,属下亦是只杀了部分。”
清楚是什么在影响荧惑发挥,也从没有怪他想法的楚无疑点点头。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温声道。
听到楚无疑的夸奖,荧惑面具后那因烧伤而扭曲的脸颤了颤,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微笑。
“……多谢主上。”
楚无疑微微颔首,面不改色:“不用谢。所以,还有什么要事吗?”
听到这话,荧惑收起沙盘上的旗,诚实的摇摇头。
“途中除了被截粮外,便只有彭城、龙城、金匮有小规模的起义。”
刚准备要走的楚无疑:“……”
起义。
这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事吗?
的确。客观来说,起义确实是很重要的事。
不过对于“只有主上吩咐的事,才是要事”的荧惑来说,这不重要。
他忠于的是楚无疑,又不是林氏皇族。
谁要在乎这没事找事的短命帝王会不会被推翻啊!
隐约意识到荧惑对“重要之事”的定义有些不正确的楚无疑,停下了脚步。
“你……”
他注视着荧惑的鬼面具,原本想说话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楚无疑深吸一口气,挂起有些假的微笑:“荧惑,请你将护粮途中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还有什么奇怪的现象,都说给我。”
荧惑抓着那几根旗,并未犹豫,便颔首应下:“是,主上。”
他回忆着自己几乎算顺风顺水的护粮途,自动将那几个被他的面具吓晕、吓死的人剔除,又将那几个已经找到罪魁祸首的“奇怪事”删除。
最后,锁定了一个人。
“主上,属下在来时,确实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荧惑将旗放好,才又规规矩矩的道:“那人自称为太医院沈御医,说是要来投奔属下,一同前往灾区。”
“可他自称御医,却并未持铜杏牌,也没有能象征身份的物件。”
“于是属下便将人抓了,一齐带来,给主上审问。”
由于某个人,楚无疑对御医的印象并不好,可他也不会随意迁怒。
只是……
或许是某个熟悉的姓氏,与某个身份过于契合,令楚无疑的眉跳了跳。
“……人呢。”
他抬手,压住自己的眉骨。
听到这话,荧惑顿了顿,有些迟疑道:“主上……是属下擅自行动。”
楚无疑:“……?”
他注视着荧惑,真切的希望自己忠诚的下属,不要做出什么有些糟糕的选择。
不过好在,荧惑确实是一个没有心的利刃。
敏锐察觉到楚无疑的心情变化,他忙不迭道:“由于灾民伤员过多,属下为确保大部分都能得到医治,活到主上来时,便让他也去暂居伤员的帐中帮忙了。”
伤员帐?帮忙?
清楚自己安排了荧惑什么任务,也并不觉得自己是苛刻上司的楚无疑若有所思:“他会医术?”
荧惑颔首应是:“那人自称御医,却也真的会医术,且医术高明。”
医术高明啊……
听到这四个字,楚无疑那因恶意而诞生的“温如玉”刻板印象,让他给这个唯一嫌疑人脱去三分罪。
但也只有三分。
清楚没亲眼见到,一切都只是猜想的楚无疑按着眉骨,轻叹了口气。
“荧惑,你先将人带来吧。”
他有些疲惫。
“是。”
……
由于山顶的空地就这么大,各个不同作用的营帐间,距离并不远。
荧惑很快便从伤员帐中,揪出了那个自称太医,却笑的永远不怀好意的家伙。
“主上,属下将人带来了。”
站在营帐门口,等待楚无疑的林述看了眼被荧惑狠狠掐着,却仍在笑的人,微微蹙眉。
好眼熟。
而且好讨厌。
林述的厌恶是无缘无故的,他只是看这人一眼,就觉得讨厌。
但察觉到他的目光,同样看来的人却依旧笑眯眯。
“真可怜。”
那被掐着的家伙忽然道:“你的先生不要你啦。”
林述:“……?!!!”
林述脸色骤变。
而还未等他反驳这个诅咒他的人,因楚无疑开口,这家伙便被荧惑毫不犹豫的拽了进去。
林述:“……嗤。”
他松开青筋暴起的拳头,不屑的撇了撇嘴。
荧惑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