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是只对云苓这样的,若是碰着其他小娘子,自也是随心就好,因为没有所求,所以不会太过在意。
他是这般想,陆佳敏亦是这般想,那云苓自然而然也是这般想,所以,云苓是在意他的!
如此一想,陆应淮就豁然开朗,当下连参汤都觉得甚是美味,一个人吃掉一盅都不觉得腻。
只是那被念叨的云苓,总觉得今夜有些奇怪,明明窗外有着凉风吹入,她却不觉得惬意,反而觉得有一点阴森,由不得一哆嗦,拉过被褥盖过身子才算是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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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天气就要入秋了,也到了“照夜青”宣布的今年最后一次走秀的日子。
此前因为住在东头村,赶到城里来需要些时日,所以要早早起来,眼下住在城里的平丽巷,自然能免去一些脚程。
但因这次走秀颇为隆重,又生系着订单一事,各人肩上的担子不轻,故此也没多加歇息,收拾各自的东西后,就静静候在一旁,随时等候云苓发号施令。
若论紧张,云苓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已经失败过一次,断不能失败两次,她一宿没睡,现下见着唐灵她们随时待命,也不多耽搁,把渔网和棉布匹给挖出来,就驾着马车前往胜福酒楼。
云若夏不在,云苓只有一辆马车,本想着似第一次在牙子行那般,每次运送五人,分两次运送完毕,但其中一人提出愿意走路,反正不远,其他的人也陆续附和。
云苓本想着劝说一番,不经意又想到裴霖此前的言论,想来自个儿是应该给她们一些自由空间,便也没有多加勉强,只叮嘱她们要注意安全就作罢。
云苓把马车驶向胜福酒楼,想着像上次那般先把马车停进酒楼的马厩里,随后再与唐灵她们先去用个早膳再说。
谁知周掌柜已经先一步候在酒楼大门,见到云苓时,激动地朝她挥手,
“小娘子,早咧。”
“掌柜的吓我一跳,你今日怎这般早?”
周掌柜笑意正盛,嘴巴愣是怎样都合不上,
“今日不是小娘子重要的走秀之日嘛,我便想着早早来,免得似上次那般失了分寸,任由着后门那些小厮胡闹。”
云苓心领神会,她倒是愈发体会到那句“当你成功时,见到的都是好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心境,
“那真是多谢掌柜的好意,既然眼下吴店家他们还没有来,那我先带小娘子们去用个早膳。”
“不不不,小娘子不必麻烦,楼里都准备着呢。”
云苓的嘴角抽抽,虽说她做这门子生意于这周掌柜有不少益处,但此前毕竟她是没有受过这般好的待遇,突如其来的好意总让她觉得不适应,生怕应了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掌柜这……”
“我是想着小娘子到这里来又要忙这,又要忙那的,定是抽不着空闲来吃早膳,更何况这走秀也不晓得要什么时候结束,万一午时还未完成,免不了是要饿肚子的。”
周掌柜见云苓依旧候在门口,就伸手迎她进门来,
“我是不晓得小娘子你们早膳偏喜吃什么,便让厨房准备了寻常的包子面汤,粗粉细面,煎饺馄饨,热羹面糊,上汤骨汤蘑菇鲜汤,只要是这里头想吃的,都有咧,准是够够的。”
云苓被迎进楼里,入眼只见顶上以及四周都被棉布给贴好,贴得很是整齐,有种严丝密缝之感,比云苓此前做的还要好。
穿过屏风,堂内留有一大片放置木板走秀台的位置,其下位置被有序地放有小桌子和配套的椅子,桌上放有零嘴茶饮,还有相对应的数字牌,而在大堂的两侧分别放有一个大冰盆,盆内有花香,袅袅地在堂内蔓延开来,很是雅致。
“小娘子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周掌柜费心了,这样就很好。”
见云苓满意,周掌柜悬起的心可算是放下,这些天托云苓的福,他们胜福酒楼的生意可是比此前还要好上不少,更重要的是,他还因此结识邻城的贵人,甭提有多好。
大概是人得着了好处,总想对有所亏欠的人做出些补救,所以他昨夜特意让人安排好秀场,尽他们最大的能力做好,也好补偿上次的不闻不问,但愿云苓能不计前嫌。
云苓大抵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但这事本就是互利互惠,也不容过多计较,便对周掌柜感激就好。
唐灵她们不多会就到胜福酒楼来,在她们之后,便是吴店家等人推着木板前来,周掌柜热情地招呼着各人先到二楼用早膳,随后再各做各事。
上一次因为没有经验,又要忙着拉渔网和封棉布,又要布置秀场,所以也没有过多功夫画妆容和梳发髻,马马虎虎的,有些人就光是画了妆容,有些人就单单是梳了发髻,唯独两三人是妆容和发髻齐全的。
这一次可有较多的空闲功夫,能够将上次的遗憾补全。
云若夏和张氏在天大亮之后到访,还有云老娘,范老娘,冰娘和范家大嫂子一同随行。
“苓姐儿,依咱俩的关系,这后门你是会让老娘走的吧?”
“阿奶,几日不见,你是越发皮了。”
范老娘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