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帮主啊,要是这笔生意实在做不下去,我们就回去继承帮派吧,可千万要忍住手,不能再伤出人命了。”
何大的脖颈登时僵住,这人此前不是说家中长辈行商,又说什么女主人要做月事带,难道说的是假话?
哎呀呀,难怪刚才说货由他们押着走,敢情是道上的人,做长远生意可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忙啊。
云苓的嘴角抽抽,这皮棉虽然去到一百文一斤,但平摊下来每块棉花垫不过是比原来高个半文钱,实在说不上做不下这笔生意。
但她实在是太过大意,没有考虑到棉花运输的问题,自以为拿多点儿皮棉,就能让他们送货上门,把路费给省下来,所以在计算价格的时候就按照七十五文一斤来算,实在是不该。
“刚子,别胡诌,东家的,我们就按这个价格算,七十五贯加上十五贯,九十贯铜板儿,我还想要些纱线,不知一张交子够不够?”
“使不着使不着,哥儿买一千斤皮棉,咱们应该要送货上门的,是我忘了。”
云苓心中的警钟不停敲响,这世上免费的东西往往才是最贵的,她没通天的势力,帮不了他,所以老老实实,给钱拿货就好。
“东家的不必如此,刚才是刚子失言,事情该怎样就怎样算,这才是生意之道。”
云苓直接拿出一张交子放到何大跟前,何大正想要说话,云苓继续说道:“不知日后要是向东家的拿货,要如何知会东家,如何给银子呢?”
“这很简单,你若是要拿货,你就到平城北边的商会交子铺,找青城的转接人,那是我们青城商户设立的交子铺,找他就好。”
“好,谢东家的。”
“走,咱们到外头酒楼用膳去。”
云苓这下推脱道:“不必,我们既然已经把事儿办好,就要找客栈落脚,明日还要去找余店家买东西呢。”
她本想着要是何大不给她送货上门,她就住在棉花作坊磨他,谁知事情进展会这么顺利,便不要再打扰,保持距离,才能产生美感。
何大急了,说着就要扒拉云苓,“哥儿,哪里使得到外头落脚,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吩咐小厮打扫厢房,你们就在这儿住,到时候一同随镖队走水路不就成了?”
何大当然没有吩咐小厮打扫厢房,但候在外头的人,哪个不是一点就通的?当下就巴巴地到西边打水打扫去。
“东家的真是客气,我们、”
“们什么们,大门在这儿呢,咱们就出去吃顿晚膳,再到风雅阁捏捏脚,明日醒来,脚就不酸了咯。”
云苓还是被推拉着到酒楼去,饭桌上何大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道上的事,云苓有些心虚,但幸好刚子熟悉,包括哪条道,哪伙贼人,经常出没在何处,都被他精准地说出来。
何大高兴啊,用过晚膳就嚷嚷着要带云苓他们到风雅阁去,可刚子深知这小娘子的脚可是很重要的,不能外露于他人的,便急急说道:
“我们少帮主有个怪癖,除了一直伺候他的那个婢子可以替他捏脚之外,其余人都是使不得的。”
“哦?”
“其中有一次有个不省事的,替了那个婢子一次,就……就……没什么。”
要不是云苓知道自个儿的事,她还真以为确有其事,这刚子说话一道一道的,吹起牛皮来倒真是像……像……像她姑,对,就是很像云若夏。
何大刚才听了刚子的话,这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便也不加勉强,热情地邀云苓和刚子回棉花作坊歇脚。
何大的盛情难却,况且这般时候也很难到外头客栈落脚,云苓便也应下了。
翌日,
云苓等人就到余记商铺去,商铺的位置坐落在兴庆街街尾,铺面规模不大,瞧着不大起眼,可云苓是见过商铺后门的,那可算得上是别有洞天。
“余店家。”
云苓这一声把余店家给吓个不轻,因他虚眼一瞧,见着三个牛高马壮的汉子进铺,个个脸上凶神恶煞,像足是来砸铺子的,他岂能不害怕?
“不知余店家铺子里有多少牛背筋?我全要了。”
提及牛背筋,余店家才细看眼前之人,看清之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哎哟,原来是你这哥儿啊,又来买牛背筋了?”
“对,店家有多少咧?”
“这,不多,不多啊。”
余店家向前伸手示意云苓往内堂走,云苓领悟,让刚子他们候在外头,自个儿随余店家进内堂。
“哥儿啊,上次可都说了咧,要是想要大货,那可得提前说,不然就只有存货。”
“是是是,是我的失误,不知店家的如今有多少存货?”
余店家领着云苓到后门存放的箱子处,扒拉上头的麻布,打开箱子,亮出剩余的牛背筋。
云苓弯下腰一块块捡起来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块,这用来缝制三角裤倒是够,可若是要加上木棉弹弓的牛背筋弦,那可就使不得。
“这些我要了,只是店家可以助我将这青城的牛背筋都收来不?我们都住在棉花作坊,寻来后送到那里就行。”
余店家惊讶这伙子人竟能住进棉花作坊里,拒绝的话急急在嘴里兜圈子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