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探头往里窥,只见箱内横着几块木板,用木板来养蜂,这倒是稀奇。
“能看看蜂王浆吗?”
云若夏咬住下唇,因蜂群躁动,已经缠上她的双手,怕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蜇到,便只好推脱,“昨天才放了幼虫,要等三日才有蜂王浆。”
“放幼虫?”陆应淮很快就捕捉到关键字眼。
“对,放幼虫到蜡碗里,再涂点蜂蜜水,三日后就有。”云若夏谨记着云苓做的步骤,生怕说错让人生疑。
蜡碗,幼虫,陆应淮在其他蜂农场中见过的蜂王浆都是在自然王台里取出的,而她这三日就有,难道……
“你这是人造王台,用幼虫来引蜂群下浆?”
云若夏琢磨着就是这个意思,遂点点头就将木盖往下盖,可由于害怕伤到闹腾的蜜蜂,以及找不到巧劲儿,所以她盖下的时候稍显不熟练。
也就是这一个动作,让陆应淮立马就判定云若夏并非真正养蜂之人,从而打消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以免令她为难。
依他的猜测,之所以会派云若夏来展示,一来他们多番接触,比较熟悉,二来她是这家里第二个常接触蜂群的人,而真正懂养蜂的之所以不出现,大概是因为她的年岁小,害怕他们不信任。
而比云若夏年岁小的,唯独华哥儿两个女儿,这大女儿瞧着文静,不似乱折腾的,而小女儿经常往山里去,定是有不少鬼点子,这养蜂的一定是她!
天啊,他真的好想好想逮住她~
陆应淮见到的,曹叔自然也见到,但他觉得没什么,当陆家的少夫人哪需要亲自动手的,只要会做生意,会算账,会使唤人,那就是极好的。
“二娘,那协议你想的怎么样?”
云若夏从刚才陆应淮的语气便知别的蜂农很难供应到大量的蜂王浆,所以她们是占优势的,自然就把云苓那些话说出来。
“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陆应淮一听便知是那小家伙说的,只有真正养蜂的人,才能把握蜂王浆的量,以及懂得刺激蜂群造蜜造浆,看来小脾气还是有的,也不知现在握着拳头,还凶不凶。
笑意从陆应淮的嘴边溢出,他颔首应道:“可以,我们就把数量分成三档,奖励也逐一递增,明日你们寻着空儿到商行来签协议就好,到时再议价格。”
陆应淮还是想逮人,不想把话说完,打算诱苓上钩。
曹叔的嘴都快张成o型状,这从来都是他们说一,别人不敢说二的,如今别人不但说了二,他这少东家还顺着杆子往上爬了,果然,爱情真让人盲目。
“好。”
商讨过后,太阳即将落山,张氏打算做饭,就询问陆应淮和曹叔是否要一同用膳。
陆应淮支支吾吾,视线止不住往山的方向望,人还没回来呢。
曹叔一把将人拉住,低声提醒道:“少东家,要点脸。”
他哪里不要脸?
要是等到人,他……他……他……
云苓不是故意不回的,只是她和云若春遇到了点麻烦,而这麻烦有点大,是个很大的麻烦。
她们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
“苓姐儿,他伤的这么重,咱们还是把他弄下山找大夫瞧瞧。”
“姑,这路边的男人可不兴捡,轻则是个白眼狼陈世美,重则是个王爷将军,到时候上演爱恨情仇,失忆带球跑,把一家子都牵涉到王权纠葛里,那哪有安宁之日?我还是当个普通小农民呢。”
在地下室的时候她可是常常蹭隔壁那个老太太的小说看,那老太太可喜欢看了,还把字放得老大,看累了还选择听书模式,该说不说,那人读的还挺有感情,挺带劲儿的。
经云苓这么一说,云若春收起了怜悯之心,“那我们怎么办?”
云苓搓搓下巴,想到一个好法子,“姑,我们把他身上的钱都掏了,给他积德,说不定老天爷看不过眼就让他醒过来了呢。”
“有道理。”
云若春一说就做,不带丝毫犹豫就将他的钱袋子取下来,“苓姐儿,他这身衣服料子也不错,估计能值几个铜板儿,嘿,还有鞋子,小白可喜欢咬鞋子了。”
这,她姑出师会不会快了点?
收获满满后,云若春心底又生起怜悯,“苓姐儿,这当真不会有问题?万一遇上野兽,他岂不是要成为腹中之物?”
“万一真遇上野兽,我会为他默默祈祷的。”
云苓可不是慈悲为怀的大善人,把自个儿和疼爱她的家人照顾好,其他人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命由天定吗?他既是遭了此劫,是生是死,自有老天来定,她又何必白费心思。
两人趁着太阳落山跑回家,远远地就瞧见一辆马车渐行渐远,云苓定定地看了一会,心想着日后自个儿也要买一辆这么别致的马车。
而马车里陆应淮似听到急促的跑步声,着急掀开帘子朝后看,只瞧见一抹衣角,虽瞧不见那人的模样身材,但他总觉得是那个小家伙回来了,
“叔儿,我好像落东西了,让车调头回云家吧。”
“你刚都没带东西进去,落什么了?要是真落了,二娘明日也会给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