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简意脚步顿了一下,语气如常,“但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完整的,如果你想问我和靳砚琛的关系,那是真的。如果你听到的是我拜金求富,被包养被交换,那是假的。”
“不是!”林远急了起来,“我相信你,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大家说清楚,告诉他们你只是正常恋爱关系。”
“没人信的。”简意看了看时间,“还有事儿吗,我等会想收拾收拾下课了。”
“辅导员让我来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人找你。”林远抿了下唇,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飞快喊住她,“你等等---”
“之前准备送你的礼物,但是可能等不到叠满的时候了,提前送给你。”
林远扯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祝你以后都幸福。”
要怎么形容那一刹那的心动。大一新生汇报典礼上,穿着迷彩训练服的少女昂首阔立。她那时比现在还要瘦一点,眼睛却明亮,不用捏着发言稿,也能完整流利的脱稿说完一整篇汇报词。
林远记得她那篇演讲词最后的一句话是---
【希望我们都能成为不受过去牵绊,勇敢向未来迈进的斗士。】
温柔且有力量。
是林远对简意最初的,也是最深的印象。
这场表白来的太超乎意料,简意大脑难得陷入了死机,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舌头却好像打结。
林远笑了一下,拿得起放得下,开了个玩笑,“你看我多失败,到现在人家也没看出来我喜欢她。”
“说出来就说明结束了,你也不要有负担。辅导员在五楼办公室等你,你快点去吧。”
简意和他说了声再见,刚要上楼,忽然看见辅导员领着两个人从楼上走下来。
“是简意同学吧,你爸妈来学校没找到你,门卫室给我打了电话。”
辅导员目光狐疑:“是你爸妈吗?”
上大学需要面见家长的场合几乎没有,家长亲自跑到学校来的场面也少之又少。辅导员拿捏不住什么情况,为保安全还是先问了一遍简意。
简意小幅度点了下头,简乘风和白红梅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心里涌出没由来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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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乘风先发制人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和家里闹矛盾就离家出走,爸爸妈妈不来学校都找不到你人。”
听到这话,辅导员心里有数了。
“那你们先聊,我上楼去开个会。”
还没完没了了。
简意问:“你们想找我干什么?”
简乘风搓了一下手掌:“还不是你弟弟学区房的事情,上次爸爸也想过了,让你去跟靳总借钱是有点难为你,我联系了一位赵总,就是之前想请你吃饭的那位赵叔叔。他说你弟的学区房他给解决,也不用你干什么,他就想和靳家搭上线,你帮着约出来吃顿饭就行。”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简意冷声回答:“我不帮。”
“你!”
“你们有没有想过,简亮亮是你们自己要生的儿子,我不想要一个弟弟,他有没有学区房,能不能上名牌初中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红梅:“意意,亮亮可是你亲弟弟啊,你现在帮着他,他以后出息了不也给你在娘家撑腰?”
又是这套万年不变的说辞。
简意嗤笑一声:“我不需要他十年以后给我撑腰,我只知道过去的十年,我被扔在乡下一个人长大,回到家里没有自己的房间,上了大学需要勤工俭学挣到学费。我受到的每一个冷待和苛责,都是因为我有一个叫简亮亮的弟弟。”
“我不会责怪简亮亮,因为他也没有选择自己出生的权力。但我无法原谅你们,原谅你们重男轻女而又自私贪婪,永远都只把我当作一个有价值的商品交换。”
说到最后,简意已经完全哽咽。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多说一个字,咽下去的口水好像刀片,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凌迟她的血肉。
简乘风和白红梅却永远看不见她的眼泪。
他们气急败坏,觉得她狼心狗肺,一身桀骜反骨永远压不住。
简乘风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我最后问一遍,你弟弟这忙你到底是帮不帮?”
“简意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现在也不要你出一分钱,也不要你出一份力,就让你帮忙和靳总说两句好话。这点忙你都不愿意帮,你是要亲手败坏你弟弟的前程啊。”
白红梅上前推了她一把,十分埋怨的语气。
“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你这样不懂事的女儿!”
“是。当时要不是产检医生说错我性别,我早就被一碗打胎药堕下去了。”
眼泪落下来,简意却在笑。
她指着简乘风和白红梅问:“所以你们觉得今天有什么资格来找我?”
连日的不顺在这时候完全爆发了,简乘风的情绪到达狂怒,扬起手,一个巴掌直接甩在她脸上。
电光火石之间,简意只感觉耳边“嗡”一声,世界的声音消失,只剩下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她扯了下嘴角,又被口腔里的血腥味逼的反胃。
这儿的动静闹得太大了,经过的同学三三两两停下来,又有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