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摇摇头:“我劝过她,是她自己要继续走下去。”
“你有别人,我立刻就走。”简意声音低下来。
她可以接受自己没名没份跟在靳砚琛身边,也可以接受这个圈子里所谓的玩一玩。成年人的露水情缘,她可以一遍一遍劝解自己看开一点。
但是简意不会允许自己成为第三者。
任何的爱情都不应该违背道德的底线,她也不可能用契约联姻这样自欺欺人的理由去肆意破坏别人的家庭。
简意仰起头,明明白白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你结婚,那我们就彻底结束。”
说完她小心翼翼去看靳砚琛表情---
他神情尚属平静,视线居高临下,薄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很快被宋枝插去。
“不会有那一天的,简小姐真是多虑了。”
宋枝撑着下巴笑眯眯看过来:“我哥哥是不婚主义,简小姐你难道不知道?”
简意当真不知道。
那一刻她抬起头,恰好靳砚琛也在看她。
他的目光仍然是那样让人溺毙的多情。
可是简意感觉到从头到脚一阵寒气冒上。
她想,倘若世间真有阿鼻地狱,这一刻她的心,一定被堕下十八层深渊。
再也万却不复。
墨梁两家婚事订的轰轰烈烈,度假山庄整整三日酒水畅饮,好大的排场。
宋枝好像与简意格外投缘,特意邀请她多留下几日,请她多说一些和京大有关的故事。
简意淡淡笑了笑:“我来京大也呆了不到两年,了解也不太多。”
宋枝点点头,转头和其他同龄的女孩聊起了某品牌最新款的包包,间或夹杂着一星半点和家族企业相关的商业企划。
这些话题简意虽然都听得懂,但是今天她一点儿想要参与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在阶层没有改变之前,她永远都是这个圈子的局外人。
就譬如宋枝永远也理解不了,她听见靳砚琛没有结婚打算的那句讶然,以及现在郁结在心里无法排出的一口气。
可能这里的每个人都觉得她站在这儿,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是下一个林卿阮。
简意叹了一口气,这儿是郊区,鲜少有过路的车。简意静静走到靳砚琛身边,等他和身边的人寒暄结束。
“我想先回去了。”简意垂下眼,等会儿是家宴,她想,她现在不走,到时候该去哪儿呢?
她脸上的不开心表现得有些太明显,靳砚琛知晓她不痛快在什么地方,可他又没有办法开解。
目光淡淡一瞥,他拎了手里车钥匙,话锋却一转---
“我让程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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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意今晚回了胡同巷口,深黑的巷子口车很难开进去,程宁坚持送她到门口。
“靳总交代送您去东郊。”
简意回头:“可我今天就想住这儿,总不能白交房费吧?”
程宁不再多言,折返回去拿了一个手提的保温袋,“您记得吃晚餐,也是靳总交代的。”
可能怕简意不接,程宁直接放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简意对此有些好笑:“你是怕我生气直接扔掉吗?”
“我一点也不生气,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他不会和我结婚。”简意说,“可是知道和确认,是需要做好很长的准备的。”
程宁最不会开解人感情,只好劝说,“简小姐你凡事看的最明白,今天这场局来了多少贵客,你去一趟混个脸熟,以后事业上都有的帮。”
“不是所有人都肯费这个心思的。”
简意当然知道靳砚琛待她有多费心思,她像是东郊那盆小小的山茶花,被用最肥沃的土壤种下,每日按时按点辛勤的浇灌,只等着来年开春长成。
那他究竟是爱花呢,还是喜欢这种耕耘又采摘的感觉?
说不清,看不懂,这也许就是人世间的情。
就像林卿阮曾经给她的一句良言,她说,“简意,给什么都不要给一颗真心。”
“他们这群人,最糟蹋真心。”
门吱呀一声合上,半新不旧的窗户被风刮开了一角,简意目光淡淡看向窗外,脑子里反复闪过靳砚琛和她讲过的一句话。
他亲吻她脸颊,抚摸她耳垂,尾音动听又低沉。
“我们小意的真心太大了,我怕我要不起呢。”
那时候她安心躺在他怀里,仰头尽收整张轮廓,被亲的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当是寻常调情里的一句,心想这有什么要的起要不起的。
原来这话是在点她。
简意叹了一口气,手里握了一瓶饮料趴在窗边慢慢的喝,故事的开场和过程如果过于绚烂多彩,那么结果往往会给人更大的期望。
简意能感受到自己对靳砚琛的欲望,就像攀岩一样,原来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风景,后来行至了半山腰,就觉得应该去山顶看一看。
当站在山顶看见别人都未曾有过的生机盎然时,在那一刻又会说,“如果我能够永远拥有这座山该多好。”
可是神山之所以会被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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