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全世界。”简意垂下眼睫,语气柔软,“从前也有个人这么对我说。”
她恰好流露的温情,仰起头时不自觉展现的光彩,都让靳砚琛有些不寻常的直觉。
他眯起眼睛,语气有点危险,“初恋?”
简意啊了一声,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低下头,抓着衣袖难得的扭捏。
“算……是吧。”
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是在那样无助的时候遇见了他,的确是一段堪称美好的爱恋启蒙。
简意唇角不自觉勾起,浑然不知自己这副神情落在男人眼里有多引人误会。
“小意。”靳砚琛低低唤了她一声,“我再教你一个道理怎么样?”
“嗯?”
简意浑然不觉,笑吟吟地转过脸对着他。
刚转一半,就感觉靳砚琛那双手扼住了她的下巴,沉香串刚好缠绕住她脖颈,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是风雨欲来前的肆虐。
简意脑子里短暂的空白,然后是过电一样的颤栗。
靳砚琛触摸她脸颊,语气低沉。
“天底下男人不管无能与否,都会吃女朋友初恋的醋。”
“我靳砚琛尤甚。”
简意第二天回了一趟胡同口。
上学期学校兼职的补贴终于打来,挺薄的一封信封,简意笑眯眯拿出来数了三遍,打开抽屉里带锁的小盒,把钱塞进了里面一个半透明的储蓄盒。
五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从那个一眼就能看清金貌的清风小镇走了出来,省吃俭用攒下的些许钱也能够填满这个罐子的“半壁江山”。
简意把压在罐底的一张泛黄支票拿出来看,支票的签章早已模糊不清,但不知是不是上天旨意,落款处的签名仍然清晰恍若昨日。
简意从没想过,她和靳砚琛的距离,会是一步之遥。
也没想过,走到他身边去和走进他心里,会似万丈深渊那样难跨。
但是简意想,至少等她把赞助的这笔钱攒完,她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靳砚琛面前告诉他:“看,我是来报答你的。”
所以,相信她的真心和诚意,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只是爱你。
这是简意藏在心里从不为人说的秘密,甚至在日记本里写下,她都会觉得是泄密。
简奶奶常夸赞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孝顺孩子,却半点不知道她少女时期怀揣的那份心思。
也许这叫暗恋。
但对于简意自己来说,喜欢并且追逐靳砚琛的这个过程,是甜的。
九点钟的闹铃响起,房门被精准无误叩醒,简意回了神,扬声喊了句“稍等”,将罐子匆匆塞进柜子里重新上锁去开门。
难为程宁这个点西装革履站在她门前,狭窄的胡同巷口,因为许久没有住人生了厚厚的一层灰。
“家里简陋,就不请你进去坐了。”简意微微一笑,“今天是周五,麻烦你还要特意跑一趟。”
简意记得靳砚琛有次闲话时和她说过,像程宁这样的特别助理一般是要全天候24小时待命的。不过他向来不这样差遣人,所以特意周五留了一天给他休沐。
程宁说:“不麻烦,本分所在。”
“化妆师已经在东郊等您,进场的礼服靳总说让您自己去挑,还有一些流程我在车上告诉您可以吗?”
“好,多谢。”
出巷子口的时候,简意脚步顿了一下,她折身看向程宁问道,“我想多问一句,今日的场合我去是否适宜?”
程宁罕见的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复。
“当然,这也是靳总的意思。”
简意不再多问,在心里默背临时查漏补缺的餐桌礼仪。
她心里还有些不了解的地方,干脆一并开口都问了程宁。程宁虽是惊讶,却依旧极有耐心一一回答她问题,最后还体贴宽慰她不要紧张。
简意笑着说:“我不是怕丢脸,只是觉得去了便和大家是一体,不能丢了你们靳总的脸面不是?”
程宁目光顿了一下,看着她开口,“简小姐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临上车的时候,简意还遇见了一位没想到的故人。她低头看了一下腕表,偏头问程宁能否给她些时间与老朋友叙叙旧。
程宁严谨开口:“十五分钟够吗,不然化妆师那边有些赶?”
“毕竟靳总今天下了死命令,要把简小姐化成全场最漂亮的女人,化妆师那边压力很大。”
程宁难得开了个玩笑,即便他用如此刻板认真的语气说出来这话,简意眼前也能立刻浮现出靳砚琛不正经说出这话时候的语气。
她脸上微微发烫,爽快地摆摆手道,“用不了一刻钟。”
这位许久没见的故人是林卿阮,她今天穿着打扮尤为考究,完全贴身的酒红色吊带长裙,外面搭了一件贵气十足的短款皮草。头发留到了腰,烫成浪花一样的波浪大卷,浓妆红唇,就连手指头都是最亮面的指甲油。
“许久没见你,你今天很漂亮。”
“你也是,看起来过的也不错。”
几乎算得上是很客气的寒暄,林卿阮表情略有尴尬,她从车里拿出来一盒稻花村的糕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