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乾清宫内,皇上无情的声音还在回荡。
对这个结果,皇后及安陵容都不满意。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她十岁与他成婚,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了他的女人,携手走过那么多年,以前王府里的风风雨雨都是她和他一起抗。
现在就因为这些陈年旧事,皇上竟让自己先交出皇后金册、金印,又以江福海在宫内收受贿赂为由,将他交给慎行司审问。
这不是废后的前兆吗?
别看现在没有明旨,可夫妻多年,她太熟悉他了,杀心越重时,越擅长钝刀子割肉,可恨自己当初还是不够狠,竟没换了身边之人,留下了可能攀咬自己的隐患。
安陵容更难接受,她今晚浑身的胆气都被抽干了,只为了将皇后彻底拉下马。
可现在,皇上明显还有顾虑,若是皇后借助太后再次翻盘,那她今晚所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
果亲王的心则是坠入了深渊,皇上这架势,明显不想将皇后的罪行公之于众,毕竟后面还有太后,他想用冷处理的方式来处置皇后,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旨意。
那么接下来就该审他跟甄嬛了。
甄嬛此刻的心半是怒火半是寒冰,原来章弥竟是皇后的人,自己初初有孕,对他处处信任,没想到反倒是引狼入室。
自己当初真是太过纯粹,看事物永远非黑即白,导致后面很多事情一发不可拾收,如果当时她跟敦肃皇贵妃争斗的不是那么激烈,也许父亲事发时,皇上的处置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很多事情互为因果,她两次错信皇后,两次都将自己陷入绝地。
熹贵妃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特别是安陵容不甘,她看得连连摇头,此事到此为止最为圆满,后面的就是皇上跟外戚的再一次较量了,审问国母跟废后都是国事,关联的事情特别多,不是几句话就能定罪的。
可就算看出安陵容操之过急,她也不打算出言提醒,这时候她不能插手进去,否则会让皇上怀疑她与安陵容串通一气。
在众人短暂的沉默中,敬贵妃终于灵光了一次,今晚她见识过皇上的盛怒,也听闻了很多皇室从未见光的丑闻。
这些事谁来揭开,都得脱一层皮,见安陵容对皇上的处置似有不满之意,她立即带头跪下表态:
“皇上放心,皇后修养期间,臣妾定会约束后宫恪守言行,不做出让皇上烦心之事。”
说着,还偷偷挪动了一下位置,轻轻扯了一下安陵容的衣角。
安陵容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太过急躁了,江福海既被拿下,想来总会吐出更多东西的,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慌了心神,忙跟着俯首磕头。
有了二人带头,熹贵妃,曹琴默也跟着跪下领旨。
唯有皇后,反而从地上起来,直愣愣的看着皇上,语气如同寻常夫妻聊天般:
“皇上,可是打算废了臣妾?”
皇上现在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给皇后,只漠然道:
“朕如何想,皇后不必得知,领旨谢恩退下吧。”
皇后“呵呵”干笑一声,笑中满是无奈:
“皇上是什么时候与臣妾形同陌路的?”
皇上这才极为不耐的瞪了皇后一眼,不过没有开口回答。
他的沉默更刺伤了皇后,这么多年来,他对着自己都是这样冰冷敷衍的,只有需要自己出面解决麻烦时,才会露出恩赐般的笑容。
自己是入了蛊,迷了心,被他这种施舍的态度一再麻痹,可撕掉那层自我幻想的面纱,真实残忍得让人不忍直视,皇后惨然继续:
“臣妾来说,皇上从未与臣妾一路,以前的温情都是假的,先有姐姐,又来了李氏,再后来有年氏,登基后来了甄嬛,甚至安氏,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比臣妾讨皇上欢心。”
皇后的这点指责,在皇上看来尤为可笑,男人自古风流,妻妾和乐乃是美谈,怎么就值得这样不依不饶,他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朕给了你身份,给了你一辈子别人都无法企及的富贵荣华,皇后你该知足了。”
这下皇后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溢满了眼眶:
“知足?本宫这个皇后做得甚为憋屈,一次次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新欢不断,还得忍泪含笑假装贤惠,为他妥善安置宠妃,这些本宫都可以忍,可姐姐走后的这么多年,皇上连本宫想再做一次母亲的心愿都剥夺了,本宫该如何知足?”
此刻敬贵妃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帝后的闺房私事,皇后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也不怕她们遭皇上记恨,不过心中又隐隐同情,原来宫里不止是她一人空守闺房。
安陵容暗自心惊,她就说皇后当年丧子时年纪正当时,为何过后久久不孕,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自己多年无情的一面被皇后揭穿,皇上恼羞成怒:
“苏培盛,还愣着做什么,将皇后送回宫去,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能探视。”
苏培盛心里连连叫苦,将身子弯得极低走到皇后跟前:“娘娘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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