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层如墨汁般翻滚,暴雨将来。
勤政殿内,三阿哥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与花影明明是两情相悦,皇阿玛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得知三阿哥犯了错被皇上罚跪后,太后拖着病体带上皇后一起前来求情。
而安陵容也带着检视各宫的情况前来汇报。
殿内,太后率先开口:“皇帝,三阿哥这孩子,在哀家宫里养了几年,哀家看他一向懂事孝顺,此番也不过是少年慕艾,当不得什么大事,皇帝还在病中,为这个生气实在不值当,依哀家看不如就让弘时纳了那个宫女,做个格格伺候在房中,如此他也能专心读书。”
太后的态度如同天下溺爱子孙的长辈一般,想着大事化小。
不过皇上心中另有考量,他垂着眼没有接太后的话,只是吩咐小夏子给太后上茶,然后将问题抛给了皇后:
“皇后怎么看?”
皇后快速与太后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靠长辈慈爱行不通,那就将事情放大,皇后马上理理心神说道:
“此事臣妾倒是觉得蹊跷,按理三阿哥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为何偏偏是今日会被人堵住了,时机掐得刚刚好,怎么看都透着巧字。”
构陷皇子之事,谁敢承担,敬贵妃在旁马上辩解:“皇上容秉,臣妾也不过是依旨行事,各宫都安然无事,臣妾也想不到三阿哥会留在书房内,更想不到书房内还有其他人。”
皇后不急不缓:“所以臣妾才说太过巧合,皇上不妨审一审那个宫女,看看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三阿哥。”
说着还特意看了敬贵妃一眼,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见皇后将矛头指向自己,敬贵妃心惊胆跳,几个皇子都大了,她可不能让人误会她掺合了其中的斗争,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
“一个宫女也值得皇上审问,若是三阿哥心性坚韧,又怎会受其诱惑?”
“嗯!”皇上用鼻腔重重哼了一声,如同所有的父母一般,自己的孩子再不好,自己可以说,但其他人指出来,只会让皇上脸面无光,认为所有问题都是自己教导无方。
见皇上面色不虞,敬贵妃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喃喃道:
“臣妾一时口快,并非有意诋毁三阿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装作不在意的挥挥手,只将目光又看向安陵容:
“文妃,想必也听说了三阿哥之事,你来说说。”
才听皇上点安陵容的名,皇后就紧张起来,她可不相信安陵容会说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皇后听见安陵容用一贯温柔的声音说道:
“适才太后娘娘也说,青春慕艾乃是人之常情,加上教导三阿哥的王师傅骤然离开,三阿哥一时难免伤怀,与花影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也是有的,臣妾想,三阿哥已到了成婚年龄,皇上不如就依照祖宗规矩,让三阿哥收了花影,毕竟只有先成家才能后立业。”
听完这话,太后冷眼看着安陵容,皇后更是恨得牙痒痒,这话粗听没毛病,可经不起一丝细究。
皇上最是尊师重道,当年还是皇子时就曾为自己的老师顾八代亲办丧礼,还写了十数篇祭文追悼老师,登基后更是为其屡次追封。
反观三阿哥,老师母亲亡故后,他非但没有感同身受,连洁身自律都做不到,转过头来就贪声逐色,其品行实在堪忧。
还有依祖宗规矩纳花影,皇室是有规矩,皇子长到一定年岁时,就会由内务府安排宫女专门伺候人事,可这样一不上报,二不是父母所赐,就苟合在一起,足以说明三阿哥不敬尊上,行事荒唐无度,这样的指责对一个皇子来说很是致命。
更为要命的一点的是成家立业,一个皇子在皇上病中能立哪门子的业?这话简直杀人不见血。
安陵容可不管太后想吞了她的眼神,依然笑得温柔大方:
“这些只是臣妾的愚见,皇上一片拳拳爱子意,自有圣断。”
捅完最后一刀,安陵容静默站立一旁不再言语。
这一番下来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先不论三阿哥的能力,就这心性人品,他是半点也看不上,子不类父不说,还没有丝毫识人之能,被人当个傀儡一般捏得死死的,还不如就此安分守己,做个富贵闲人安稳过一生。
看着皇上不断变幻的脸色,太后心中一惊在旁焦急说道:
“皇帝先不急着下结论,三阿哥是你的儿子,你何不问问他事情缘由,再做判断不迟。”
皇上无力的叹口气:“在皇额娘来之前,儿子已经问过了,弘时,你来告诉你皇祖母,刚才你说了什么?”
听着几人为他争辩,三阿哥浑浑噩噩的,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关键厉害,见皇上问他只得鼓起勇气磕磕巴巴说道:
“儿臣当时说,一切依皇阿玛做主。”
皇上朝太后讥嘲一笑,半是解释半是释怀道:“没有半点主见担当,这才是朕罚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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