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微瑕。
甄嬛白皙的肌肤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隔得远倒也不觉什么,可近看总觉得可惜,如顶级珠宝被刮花了般。
还有半个月,就到封妃大典,这点伤痕的存在总让她心中微微烦躁,总觉得会因这点伤痕发生不好的事。
因此她现在多了一个习惯,总是不自觉的用食指和中指在脸上来回轻轻摩挲着那道痕迹,似会想将她抹平一般。
祺贵人昨夜在寝殿抱着软枕狠狠发了一通火后,今早却又撑起笑脸,前来主殿等着甄嬛一起前去给皇后请安。
“莞妃姐姐今日气色极好,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好。”
甄嬛笑着嗔了她一眼:“还没册封呢,可别乱叫,免得别人说我不庄重。”
祺贵人见甄嬛笑得甜美,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甜甜说道:
“姐姐就是太过谨慎了,皇上的圣旨都下了,这宫里还有谁会说什么,妹妹不过是遵从圣旨罢了。”
她用直爽掩饰了心里的酸气,甄嬛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妹妹不用心急,等几日后再喊也不迟,快走吧,今日去晚了不好。”
景仁宫中,有孕晋位的静贵人成了今日被打趣起哄的目标。
齐妃看到她身边跟着的竟然是绘春就酸得直冒水:
“皇上跟皇后是真疼你,本宫怀三阿哥时都没有过这样的阵仗,你可得惜福千万别恃宠而骄。”
静贵人羞怯一笑,声音轻轻柔柔的说道:“嫔妾谢过齐妃娘娘教诲,嫔妾听人说三阿哥最为孝顺娘娘,这都是娘娘教导有方法,以后还请娘娘多指点嫔妾一二。”
齐妃最喜欢别人夸赞三阿哥,闻言倒也得意,只不过皇后一番话又让她心里瞬间不舒服起来。
“皇上正值壮年,却子嗣稀少,静贵人在新春有孕乃是吉兆,皇上跟本宫自然得看重一二,不过三阿哥是长子,底下的弟弟妹妹怎么都越不过他去。”
齐妃先是抬眼给了静贵人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然后从鼻腔中轻哼一声才开口,语气中是刻意的亲近:“皇后娘娘说得是,三阿哥可是长子,娘娘,他前几天还念叨着要过来给您请安呢。”
皇后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闻言附和着齐妃:
“三阿哥懂事,本宫也许久未见他了,得空就让他过来。”
然后不再给齐妃开口的机会,转头继续问静贵人:
“昨个你刚搬过来,晚上睡得可香,小厨房的膳食是否合口,屋中的陈设可还合心意?你年轻面嫩,别不好意开口,这有孕之人要保持心情愉悦,才能将胎养好。”
这话让生过孩子的几人都心有同感,还未等静贵人回答,欣贵人已经抢着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说得太对了,嫔妾当时有孕,要是看到合心意的物件,这一整天都不觉得累,可要是有半点气堵,那这一天都遭了罪了,静妹妹咱们最是和善,你有什么尽管说。”
慎嫔也跟着附和了两句。
一时间几人倒是就着怀孕生子热烈的说个不停
静贵人对这样的热情显得有点局促,她拘谨的笑笑,依然用轻轻柔柔的嗓音说道:
“嫔妾谢过皇后关怀,也谢过各位姐姐们,嫔妾一切都好,真有需要时定会劳烦皇后娘娘的。”
安陵容再次将手放在小腹上,这个话题她没资格参与。
皇后从不说无用之话,今日当着众人一再对静贵人的胎表示看重,估计又想刺激齐妃犯蠢。
安陵容的心思转了起来。
今日请安就在一派其乐融融中结束了。
众人临告退前,皇后留下了甄嬛跟曹琴默。
“还有半个月,就是你二人的大日子,本宫已经让内务府操办起来,你二人也可去看看,在礼制内如有想更改的尽可提出。”
皇后说得客气,曹琴默可不会当真,她如今只求带着温宜低调过日子,可不想出什么风头,她脸上忙堆起笑意,语气谄媚又不失恭敬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掌管六宫,向来行事周全得体,嫔妾们都记在心中,此次累娘娘为嫔妾劳心劳力,嫔妾心中已十分感念,嫔妾可不懂这些,一切都听从娘娘做主就是。”
甄嬛是聪明人,见曹琴默都这样说了,自然跟着一起应承,再说皇后在宫中办了多次册封礼,一切都有规矩可循,她安心等待即可。
前朝,甄远道吸了口尚含有冷意的空气,冷风入肺,让他生打了个寒颤。
今日早朝,他并不认同张廷玉大人的奏报,对皇上处理汪景琪一家心中也颇为不忍,总觉太过严苛了。
鄂敏看着他有所思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甄兄,可是心中有事?”
官场多年,甄远道自知防人之心,不过眼前之人是与他一同弹劾敦亲王及年羹尧的同僚,彼时两大权贵势盛,他两都是提着脑袋干活,交情总是与其他人不一般。
甄远道对他的防备就稍微松了点,这一松懈语气中微微的不忍就被鄂敏捕捉到了。
鄂敏心中一喜,他已经盯了甄远道多时,此人酒色财气都不沾,唯独爱好收藏珍本孤本,他早就为甄远道准备了若干能做文章的孤本,就差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