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耷拉着脑袋走在长街上。
他自调到翊坤宫,华妃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可经过昨晚华妃看他的目光就跟看仇人一般。
今日天才微亮,就让他到前朝打探皇上会怎样处置敦亲王?
可他自从到翊坤宫后,再也不能在御前当差,又能去哪里打听?
他在长街上不断的晃荡,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养心殿再次求自己师傅。
好在师傅隐晦告诉他,前朝大臣对处置敦亲王有不同的见解,一派主张严刑历法,诛杀全家以震慑其他心怀不轨之人,一派为皇家名声做想,建议皇上念在兄弟之情上从轻处罚敦亲王一家,皇上一时举棋不定,正在养心殿内为难呢。
得到这句话,小夏子如获新生,忙又追问了一句:“那华妃娘娘要是再问关于年大将军的境遇,徒弟该怎样回答啊。”
苏培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以后关于年大将军,不论好坏都轮不到你去说了,明白了吗?”
小夏子灵光一闪,是了像前年,年羹尧正得势,宫里人人都争着去巴结,现在如果年家真的落势,只怕宫中自会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华妃,好趁机奚落她。
小夏子心领神会谢过师傅,前往翊坤宫交差。
回到翊坤宫内,华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小夏子忙将从苏培盛处打探来的消息说出。
皇上对敦亲王态度模糊,华妃更紧张自己哥哥了,她焦急万分:“可曾听到关于哥哥的只言片语?”
小夏子如实回答:“奴才来时,并未听说。”
曹贵人见她心神不宁,忙宽慰道:“娘娘,大将军没有消息才是好事,想来这次敦亲王谋反大将军并不知情,不然宫里早就传开了。”
华妃还是担忧:“你不知道哥哥的性子,他待人从不防备,当年又曾跟敦亲王共事过一段时间,本宫担心有人用这个做文章陷害哥哥。”
说着眸光一转看着小夏子道:“你再去前面打探着,看看皇上今日是否会处置敦亲王,最主要是能不能得到哥哥的消息。”
小夏子面带难色犹豫不前。
华妃正欲发怒,曹贵人从旁轻拉她的袖口,示意有话要单独说,华妃只好让小夏子先退到门外等着。
“娘娘,小夏子是御前之人,前朝之事得皇上暗示他才敢说给您听,不能说的,想来您再逼也无用,今日还早不如再等等。”
华妃轻嘲道:“是了,这宫里一切都在皇上手中,他待本宫也是如此,同样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本宫不是不想等,只是本宫心中如火烧一般,生怕哥哥遭了算计。”
二人正说话间,外间传来动静。
华妃忙出外查看。
颂芝满头大汗的从外走来喘着粗气道:“娘娘,奴婢听人说,大将军写给皇上的请安折子中写错字了,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将折子打回西北要大将军上书辩解。”
华妃急道:“写错了什么?”
颂芝也不明白直将从外听到的消息说出:“听说是朝乾夕惕写成了夕阳朝乾。”
华妃一时想不通不过是写错字,皇上怎么就发火了呢?
曹贵人却是听明白了,她的脸唰的一下变白:“娘娘,朝乾夕惕是赞皇上勤政的,可夕阳朝乾意思则完全相反,似乎有奚落之意。”
华妃手脚一下软了:“哥哥断不是这样的人,其中会不会有所误会?”
曹贵人忙追着颂芝问:“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消息?什么人告诉你的”
颂芝回想道:“奴婢从内务府回来的途中,在离永寿门不远的地方听到两个小太监在说,奴婢当时着急回来,并没有细看”
华妃目裂欲呲:“是甄嬛,定是甄嬛搞鬼。”
翊坤宫跟永寿宫仅一墙之隔,以前永寿宫无人居住,皇上最爱来的就是翊坤宫,可自从甄嬛住进寿康宫后,就处处压了她一头,今天更是敢造谣哥哥居心不灵,华妃气得头都要炸开了。
曹贵人反而清醒过来,她上前柔声劝华妃:“娘娘,不管是谁,越是这个时候您越不能急,不然就进了别人的圈套中,你若真是想问大将军的消息,不妨直接去见皇上,这样总比旁听来的可靠,再说皇上不是让大将军辩解了嘛,您何不再等一等。”
华妃摆摆手:“事关哥哥,本宫心急如焚,加上又有敦亲王的事情,一切端看皇上怎么想,许与不许之间就能定罪哥哥,本宫现在就去面见皇上,替哥哥陈情。”
说着带着颂芝心急火燎的就往外走,曹贵人只好独自返回启祥宫等待。
而一墙之隔的永寿宫中,甄嬛跟槿汐则是满脸笑意。
槿汐派人随时盯着华妃的动静,现在正跟甄嬛汇报情况:“娘娘,您这招攻心计果然厉害,华妃真的出门前往养心殿了。”
甄嬛满意笑道:“本宫也是没办法,拉拢不了她身边的人,就让她自己先慌起来,只要她乱,本宫才能找到机会,而且本宫要让她尝尝钝刀子割肉的滋味,明日再让人将年羹尧心腹被革职的消息传出去。”
槿汐忆起当初因为蜀锦被服役之事,眼看年家就要倒台,心头也是痛快,她继续奉承甄嬛:“娘娘您算无遗策,华妃现在去养心殿,皇上可没法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