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种全新的语言?
或者至少得是这个间谍不知道的语言。
不过思维能发散这么远,还是因为栗山阳向有些无聊了。又或者说,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上会让他有点不自在。
只要垂下眼帘,他就能看到松田阵平此时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头顶,发丝偶尔会扫过他的鼻尖,这让青年时不时感觉到一丝痒意。
同时,在研究颈环装置结构时,对方呼出的气流间或拍打在脖颈处裸露的皮肤上。
如果他还有心跳,那现在说不定会咚咚咚跳得很快。
栗山阳向没什么特别情绪地想,可惜现在他没有,因此连他那张脸上都感觉不到多少热度,只是背部的肌肉偶尔会不自然地紧绷起来。
“咔哒。”
一声似乎是锁开了的声音吸引了青年的注意。
栗山阳向
() 其实从来没怀疑过松田阵平的能力,先不说别的,他在月影岛的时候可是亲眼看着对方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操纵着米戈的挖掘机带着他们直接冲出山体内部——
担忧失误只是人之常情。
还是那个陈旧但仍符合所有情况的理由:除了栗山阳向自己,其他人的死亡对于他与这个世界来说都太难以挽回了。
在声音响起来的下一刻,原先一直被颈环牢牢禁锢的脖颈忽然一松,已经染上青年体温的金属从肌肤表皮抽离。
栗山阳向低下头:“结束……唔。”
他的嘴唇在不经意间扫过什么同样带着温热的表面,而同时,另一个人则感到一股带着湿润水汽的柔软物体从额头上一擦而过。
两个人同时静止在原地。
栗山阳向没动弹,失去心跳的打扰,他在陷入任何情绪时都能比他人更快地抽离出来,但是有心跳的正常人显然没有他这种优势——
他耳畔听到一阵不属于他的、富有生命力与节奏的规律性响声;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被人用非常大的力气捏住。
比刚刚挨的那一拳力道大多了。
果然在拆掉炸弹后就不会留手了是吧,奇奇怪怪的思绪在栗山阳向脑海中飞速闪过。
而在现实中,青年的表现仍然只是——
沉默。
在此刻,他比惯常故意沉默的时候要更加寂静无声。
奥列格茫然又焦虑地问:“这究竟是拆下来了,还是出事故了?他们为什么都不动了?”
柯南和他一样茫然:“……呃,我不知道?”
远处旁观的一大一小看不清细节,有点想靠近仔细看看,又不敢行动怕影响那边两人拆弹。
“我很抱歉。”
大概是觉得留给沉默的时间已经足够久,栗山阳向率先开口:“我觉得我应该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松田阵平终于有了点动作——但是他仍然没想起来青年被紧紧捏着的肩膀,而是不经意地稍微后仰,拉开距离后才抬起头,声音里显然还带着点茫然:“什么?”
“为了我的……就像之前提到过的,自以为是?”栗山阳向缓慢地眨了眨眼,“我还以为我是在帮忙呢。”
他的确应该提前想到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这只是一种长期待在常人接触不到的极端环境下养成的扭曲认知,而不是被文明社会——甚至那些品德高尚的人所接受的真理。
事实上,松田阵平早就明确地表达过并不希望他随意对待自己性命的观点。
栗山阳向本来以为他已经明白了这回事,但现在看来,他仍然只看到了表层的含义,而没有往更深处去仔细思考。
比如——
如果对方是这么一个性格,那么自然也不希望他这种随便就押上自己生命式的“帮忙”。
松田阵平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直到他的神色完全恢复如常,才带着费解开口:“究竟是什么地方才能培养出这种认知和个性?”
栗山阳向清清嗓子:“……咳。目前来说,这暂时是个秘密。”
他一本正经地表示:“以后有机会的话可能会作为故事集随机掉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只是道了个歉而已,马上就可以这么得意了吗?”
栗山阳向:“这样也不行吗!”
“喂,我说,你们两个!这种事情怎么不早通知——”
接到通知后姗姗来迟的降谷零才赶到就要面对这么一副吊诡的场景:
小学生和一位明显有着深邃五官的外国男人并排坐在十五米开外,时不时往这边看上一眼;而他认识的两人则非常紧密地凑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是要——
不,他们肯定不是。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眼睛,大概是他昨晚才睡了两个小时的缘故吧。
再看过去时,两名成年男性已经都站了起来,松田阵平的手上还十分随意地拿着一只已经被打开了的金属颈环。
对,这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