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普通人,防止他们被廷达罗斯猎犬所伤害;同时,也是为了更方便地遛着猎犬穿过大半个东京街区。
这种巧合般的联系让他以自己的心态,对藏在幕后的始作俑者有了些新的猜想。
十几层的高度一转即逝,对于青年来说,这点距离算是个热身,但对于逃跑的男人来说,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和沉重的脚步已经证明他快要抵达极限。
这里似乎是栋废弃的烂尾楼,栗山阳向在上楼时透过没有装门的入口,见到很多房间的内部都是杂乱而裸露的水泥装修,期间更是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在这栋楼的天台,对方终于停下了脚步。
栗山阳向看了一眼相邻的大楼:“这个距离可不太好跳,搞不好会直接摔死,你是慌不择路才跑到这里的吗?”
背对着他的男人慢慢回头,扯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形容惨淡的脸——和栗山阳向记忆中有些出入,但与今天报纸上刊登的佐藤让治那张照片几乎完全一致。
除了布满他眼白的那些红血丝。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男人的脖颈——
闪烁着光的金属装置卡在他的脖子上,不相通的左右两边分别盛装着粉色与蓝色的液体,随着佐藤让治的动作波动摇晃。
栗山阳向鼻尖微动,精确辨认出粉蓝两色液体就是那股微弱化学气体的来源。
“……”
佐藤让治并没有认出近乎全副武装的青年,神情怔忪、眼神空洞而疲惫地盯着虚空,嘴唇微微翕动。
栗山阳向听得清楚,他说的是——
“救命。”佐藤让治喃喃道,“救救我……”
与他言语完全矛盾的是他的行为。佐藤让治本就站在天台边缘,此时更是朝外一歪,甚至可以说是刻意头朝下向着十几层高的地面倒下去——
这是一条生命,不过是罪犯的生命,他还害死过一名年轻的、本来有着光明前途的警察。
这样的生命还值得救吗?
栗山阳向其实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完全没必要——还轮不到他这种人来做出审判。
这个世界有成体系的法律、有社会普遍认同的运行规则,同样也有暴力执法机关对法律与规则进行维护。就算其中仍然有不完善、或是令人不满意的地方……
但仍然轮不到他来审判一个人该死该活。
青年箭步上前,在对方真正坠落下去前及时拉住了他。对方脖子上的束具仍以一定规律闪烁着光,看向他的眼神充满麻木与恐惧。
“砰!”
一颗烟雾弹在此刻猛然炸响。
眼前的一切都淹没在茫茫厌烟雾里,被极力放轻的脚步声从他身后悄然接近。栗山阳向在无人看见的烟雾中垂下眼帘,在将人甩出去和什么都不做之间抉择了一秒钟。
三秒后,冰凉的金属“咔哒”一声,卡住了他的脖颈。
烟雾渐渐被风吹散,青年才面无表情地将佐藤让治从天台边缘拉上来,漫不经心地甩在地上。
金属颈环磕在地面,发出“咚”的轻响,佐藤让治狼狈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但青年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神秘人身上。
对方披着一件硕大的黑色斗篷,整张脸与身体都藏在阴影里,只有一只右手露在外面,灵巧地把玩着个只有一个红色按钮的遥控器。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不过倒是很敏锐,竟然追着诱饵一路到了这里。”对方开口后才听出来这是位女性的声音,“为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警察,难道……”
她走近两步,指尖划过遥控器,停留在上面的红色按钮上:“你是警方雇佣的猎犬吗?”
“不。”
栗山阳向此时颇有些惜字如金。他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金属颈环,
虽然看不到全貌,但就看到的部分来说,几乎都和佐藤让治脖子上的颈环一模一样。
他伸手抚上金属环,立刻感受到冰冷的温度。
“不?那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独自追击一个危险的逃犯呢?难道是为了正义?”女人笑了笑,后退几步,与青年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我猜,你现在一定恨不得直接用蛮力把它从脖子上扯下来?”
“然后就在这里被炸死?”
“很聪明嘛,不愧是能自己找到这里的人。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装置,无论是以不正确的手法尝试将它拆下来,还是我按下遥控器,只要两边的液体交汇……”佐藤让治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女人打量着依旧眼神平静的青年,忽然产生些兴趣,“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衡量一下,用你的命换你的身份,这交易是不是公平又合理?”
栗山阳向看着她:“我能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我可没有给你谈条件的选择,不过……”
对方随意地抛着手里的遥控器,佐藤让治刚刚平缓些许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这让青年冷静的举止显得愈发不同寻常。
“你可以叫我普拉米亚,我正打算找到一名警察,试试他的水准呢。”
无论是自信于将青年的性命完全掌控在手中,还是认为就算泄露也无所谓,女人以一种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