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跟席逢越过来?
姜见月不懂他怎么会问这么浅显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她的心思还放在郁簟秋“上辈子”那三个字,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答道:
“不是因为你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吗?所以你就跟他过来了?”
……
一直。
听见了这两个字,郁簟秋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有些无奈。
太不小心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呢?
她知不知道她那些下意识的,依靠着从前记忆的回答,很容易就能让人发现漏洞呢?
现在是只有他,万一其他人也发现了,她要怎么办?
所以——
作为被她救下来的那个人,他报答她,替她掩饰下这些事情,那也没有关系吧?
“不是这样的,姜见月。”郁簟秋否认道。
“那是什么?”
他一直说不到重点上,姜见月越发心急,又想着说不定他就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她尴尬地笑了两下,将他的手扯开,便想要逃跑:
“郁簟秋,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要是没事……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下车了。”
说着,姜见月就尝试打开车门,只是中控上锁,她根本就打不开。
而不等她开口想让郁簟秋解锁,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又响起。
“姜见月,你救了我。”
“啊?”
他突然又提起这件事,姜见月愣住了。
从两个人上了车到现在,郁簟秋问的问题都很奇怪,她根本猜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是,那怎么了?”
依靠着自己那些模糊的记忆,姜见月提醒他:
“但是那已经过去了,郁簟秋。你说了,你说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你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是,我这么说过。”
这次,他回答得很快。
直视很快,那双魅惑人心的狐狸眼眼尾上翘,男人细细的嘴角向两周咧开,他露出一抹恶劣而又骄纵的笑容。
“可我想反悔了,怎么办呢姜见月?”
少女一瞬间就睁大了眼:“你怎么可以这样?!是你自己说的!”
姜见月咬了咬牙,又掰扯了两下车门,催促道:
“郁簟秋,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些,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解锁,我要下车!”
可对方却完全不管她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姜见月,你救了我。”
“可是姜见月,为什么会是你呢?为什么会是你救了我?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变得那么下贱、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说到后面,姜见月觉得他的神情越来越奇怪,目光也有些可怕起来。阴暗的、黏腻的,落在她身上让她有种被蛇类缠上的错觉。
“郁簟秋,你在说什么?”
姜见月总感觉他不对劲,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是我的错,我的错可以了吗?郁簟秋,我当时不应该救你,是我多管闲事,这样可以了吗?事情可以结束了吗?你可以让我走了吗?”
“不可以!”
只是一听到她说要离开,郁簟秋的呼吸就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他才有了和她相处的空间。
好不容易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打扰。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掉!
男人艳丽的面孔,一刹那扭曲起来。他仿佛一条还在吐着猩红蛇信的美人蛇,双手撑起,身体前倾,朝着少女的方向靠近。
从始至终,他那双眼睛都牢牢地黏在姜见月的脸上,久久不眨眼,眼球都干涩得有了些血丝。
“凭什么结束?凭什么!”
他哑着嗓子,总是散漫的、撩拨人心的声线,此时却控制不住破了音。
“凭什么你救了人一了了之,让我一个人因为你痛苦!姜见月,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你救了我之后,我会因为你变成一条下贱的狗,每天都想着闻你的味道,求你靠近我,靠衣服上那么一点残留的气息入睡。”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做!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
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会这么失态,姜见月大脑一时间宕机,神情都有些呆滞。
她努力消化着郁簟秋话里头的意思,可只觉得荒谬极了。
“郁簟秋?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衣服、你在说什么?你冷静一点,你,你现在有点不清醒了,郁簟秋,你冷静点。”
“这样,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以吗?就当我那天没有上过那艘游轮,没见过你,你……你冷静一点,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可以吗?”
男人发疯的样子一下子吓到她了,姜见月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
无人知晓,她此时真正的想法却是——
是啊。
是啊,郁簟秋,就是这样子的。
看着面前男人失态的、狼狈模样。
姜见月忍不住在心里笑出了声。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