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他的话,席逢越的眸光有一瞬间起了波动,先前那僵直的笑,也完全变成了一道平直的线。
看来脑子转得太快也不太好。
是他大意了。
而靠在窗前,郁簟秋本来正好整以暇,准备观察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心理教授,可见对方这副神情,心下立时就起了些敌意。
他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叫席逢越过来,是想问问对方,不小心玩火焚身,好像、可能、或许对人产生了一丁点不该有的感情,这件事应该怎么规避风险的。
可现在,当他意识到席逢越或许跟姜见月的关系,不仅仅只是他之前说的“不算认识,但是我和她见过面”。
郁簟秋顿时就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头那点嫉妒和厌恶,朝着那位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教授开始阴阳怪气。
“这么快就想到这三个字,看来席教授最近心里经常念叨这个名字啊?”
“我心理学不太好,那些什么专业名词我也不懂,不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说到这里,男人腰背挺直,朝着沙发这个方向走来。
最后,他脚底那双纯黑皮革的尖头高跟皮鞋,停在了沙发前。
容貌妖冶漂亮得仿佛精怪似的男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沙发上的人:
“席逢越,你这个心理变态。”
“别盯上不该盯的人了。”
*
“你说什么?”
燕治乾脑子一时间转过头了,话不经过大脑,就直接脱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你要亲的人本来是我?!”
“……我们等下要不去趟医院做个检查?”
有种错觉自己是在对猪弹琴,姜见月感觉头疼极了,她叹了口气,道:
“我是说,如果当时要死不活的是你,我肯定也会把你捞上来,救你的,这下你听懂了吗?”
“真的假的?你对我会有这么好心?”
燕治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又开始了埋怨:
“说得好听,我看你巴不得我挂掉拉横幅,不然这些天我没找你,你怎么连问都没问一句!”
“我以为你应该不想再联系我,所以我就没有再找你了。”姜见月不假思索就回应道。
燕治乾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我他——不是,我哪有这么说!”
该死的!
都怪邵辰韦那个傻叉!
要不是他提的什么馊主意,他现在至于这样吗他!
“没有,没有这么说,好吧?别生气了。”
少女语调轻柔地又关心道:“我记得你当时小腿好像被划伤了,怎么样?伤口应该都愈合了吧?有没有留疤?”
“你也知道我受伤了啊!”
燕治乾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委屈的语气,但很快,他冷哼一声,没什么好脾气地说道:
“早好了,你以为我是郁簟秋那个弱鸡?不就下个水吗?整这死出。”
一边在口头上骂,燕治乾心里也不留情面。
妈的。
死狐狸精。
他就说他吃饱了撑着要跟他比?
要他看,他那天就是故意溺水,为了让姜见月救他?给他做人工呼吸的!否则他平常明明无氧潜水比他还强,怎么偏偏就那天出了意外?
只是,骂到这里,燕治乾又不由地想起他后来发现的一个问题。
一个很浅显的问题。
心里这么琢磨着,男人侵略而又露骨的目光,又如有实质地落在了面前的少女上,盯得姜见月觉着后背都莫名有些凉。
“怎、怎么了?”直觉感觉不太妙,姜见月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问他。
“姜见月。”
燕治乾目光森森地看着她,质问道:
“我现在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时候我一说郁簟秋的手电筒坏了,你就确定,郁簟秋他肯定出了事情?”
郁簟秋也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他说这句话,他原本是想要试探姜见月什么吗?
燕治乾双臂微屈,凑得更近了,像是猎手在观察它的猎物,他眼睛眨也不眨:
“我记得郁簟秋之前潜水身上都会携带手电筒,每次都是。所以结合上次那件事,他在这上面的弱点,是他怕黑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姜见月。”
*
办公室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凝滞。
在郁簟秋说出那句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胁的话后,良久,沙发上的男人轻笑出声。
不该盯的人?
姜见月是吗?
可是——他怎么就不能盯上她呢?
郁簟秋他知道……姜见月她身上藏着多大的秘密吗?
一个,重新活了一辈子的人啊。
郁簟秋他知道吗?哈。
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在他面前宣誓什么主权呢?他有什么资格呢?
可他不一样,他听到了她亲口告诉他的答案。
——虽然,这中间他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
什么会议,那都是假的,是他编出来用来诓骗她的,为的就是让她安安心心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