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夷、沈绿夷你走慢点。”
“我跟不上,你别走那么快沈绿夷——”
正当少女被人抓着手腕,有些手忙脚乱地想要跟上他的步伐。
却因为自己穿着带跟的鞋子,而对方又似乎酝酿着怒气,所以走得分外快,而导致她完全跟不上,只能出声提醒他时。
突然,面前的人猛地停住脚步,侧过身,什么都没说,就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
或许是在来酒会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类似的事情,所以再次被沈绿夷不打一声招呼就抱起来时。
姜见月只是短暂地发懵,手臂就已经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那先前被男人摘下,又戴在她手腕上的那只表,此刻也膈在他的后脖颈下方。
姜见月自己都觉得手腕膈得有些疼,可沈绿夷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抱着她,脚下的步伐甚至比刚才带着她走还要快上几分。
到底是陪沈绿夷来参加酒会,也是自己之前答应了他坐在沙发上等他却没做到。姜见月没有犹豫太多就想着向他积极认错。
于是看着这距离她不过十公分的侧脸,姜见月尝试开口撇清自己和郁簟秋的关系。
“沈绿夷,刚刚郁簟秋他——”
只是沈绿夷却显然不想听她的解释,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甚至连余光都没有给她一分。
“姜见月,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
他这么一说,姜见月顿时噤声了,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或许是紧张,姜见月觉得这一段路格外长。
她实在是怕现在有些怒意上头的沈绿夷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忍不住开口问他:“沈绿夷,我们是要去哪里?”
“去哪?”
沈绿夷停下脚步,长睫垂着,如有实质的目光扫过少女那微微张开的嘴巴,以及那无意间露出的,殷红的一节小舌。
他冷声回应道:“去把你的嘴擦干净。”
*
“哇哇哇。”
不知何时出现,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只是撑着栏杆,半个人都几乎悬空在外面的白色身影,垂着脑袋,夸张地惊呼道。
鸦黑的碎发随着风飘动着,因为头部朝下,少年本来苍白得甚至有些病态的脸,此刻也难得浮上了些红晕。
那双黑得浓重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注视着下面那个仰头看着他的人。
“我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无厘头地说了这三个字后,紧接着就咧着嘴大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又刺耳。
而那夸张得甚至有些过分的表情,让那张本应该很容易博得女性同情的娃娃脸,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他腹部撑着栏杆,上半身倒着,整个人几乎成折叠的形状,摇摇欲坠。
明明稍有不慎,人就会从二楼的露台坠落,可他却好像半点不在乎。
甚至还玩似的手腕扭了扭,那松松垮垮挽在手腕上的珊瑚珠串,和垂在后脑勺的白色卫衣帽都跟着晃了晃。
等到他终于笑够了,他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什么可怜的小狗一样,表情唏嘘,同情的目光瘆人到脊背发凉。
“狐狸精,看来她不是你的人诶,那你上次还骗我。”
下一刻,好像先前那充满了同情的眼神是错觉一样,少年立时又面无表情了起来,黑黢黢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地面上站着的那人。
“骗人的话,是要割舌头的。”
“……”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病。
早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疯子,安静地看着他发癫的郁簟秋不发一言,懒懒地掀起眼皮,无声地做了句口型。
“精、神、病。”
可这句辱骂却半点没有激怒那几乎悬空在露台上的少年。
反而,神经质的笑容又在刹那间回到了脸上,少年的音调又一瞬间高昂了起来,像是孩童在征求大人的意见一样,大声问道:
“郁簟秋,你说我把你舌头割掉好不好!”
“……滚。”
受不了这个神经病,郁簟秋平静地说完这个字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里。
也就没有看到,那吊椅摇篮上,一部手机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而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露台上的少年却又自言自语了起来,像是有什么精神障碍的人在独自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疯话。
“好奇怪,好奇怪。”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小房子里呢?为什么呢。”
“狐狸精,面瘫脸,刀疤头,她认识好多人,她怎么认识那么多人。”
“好讨厌,就应该跟她打招呼的,明明都说了,再见到她的时候,要给她戴上的。”
说到这里,少年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了,身体也同时剧烈地动荡了起来。
“戴上的,要给她戴上的……”
“要亲手给她戴上!”
伴随着少年最后那声突如其来的尖叫,那本来垂在栏杆内侧的双腿猛地在空中荡过。
紧接着,那道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夺目的纯白身影便如同被一箭射中的大雁般坠落下去。
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