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往医生办公室跑干嘛?”
“会不会是病情又严重了?”
“大晚上的吓死人了。”
江沅机灵一动,开始装疯卖傻:“不要过来!不要抓我!啊!”
在那些护士和医生不叫了,江沅开始嚎啕大哭,当然干打雷不下雨,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比李孟非看起来还要可怜。
然而作为精神病院的护士都不是吃素的,江沅就算挣扎的再厉害也很快就被制服了,两个人可怜兮兮的被关进了禁闭室。
这里是让发狂的病人冷静的地方,他们两个被绑在了床上一人打了一支镇定剂。
打完镇定剂之后江沅的手又开始发抖,而李孟非则是失了魂一般,打不打镇定剂似乎对他都没什么区别。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让他不知所措,这种失序感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江沅看过病例之后觉得,看起来最像正常小孩的李孟非好像病的最严重,他的病例看不懂的字最多。现在她有点后悔带上他,并且让他遭受了这一针镇定剂。
她找护士要了一些水,坐在李孟非身边打开他的身体,小口小口的喂他。然后一直拍着他的肩膀哄他:“没关系的,他们惩罚我们也顶多就是禁闭室里面关两天和住在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好好吃药就可以了。而且有我陪着你怕什么。你听过童话故事吗?听说你们这些小孩都有过故事书,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没有听过太多故事,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
他们满打满算确实只待了两天。禁闭室里面不可以出现任何可能造成危险的物品,因此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这两天里面江沅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和李孟非说话。
李孟非已经知道了她短短八年的所有经历,包括她爱吃什么甜点,喜欢什么颜色大到以后她长大了要当精神病院的院长。
他不知道一个小女孩话怎么那么多那么密,还能一直不重复。
在她说到自己是三仙女而李孟非是五仙女的时候,李孟非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我是男生,不是仙女。她骗你。”
江沅笑着戳李孟非的脸:“你怎么这么认真啊,哪个小女孩没有做过这种自己是公主仙女的梦?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是就和封建迷信一样,你相信说不定它就是真的呢?你确实漂亮的像个小女孩。”
李孟非皱眉:“不是,假的。”
江沅叹气:“唉,你怎么这么倔呢?而且每次就只说两句话,我都告诉你这么多小秘密了,你至少也得和我说一说你的吧?”
李孟非想了想自己的生活,突然觉得窘迫起来,他的生活没有任何色彩,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如果出现了变化他就会失控。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说的,于是他缓缓摇头。
江沅也没难过,“我觉得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爸爸妈妈对你真好,我只在商场里见过像你那么多衣服,如果我也有很好的爸爸妈妈那我应该也会有小裙子吧?你见到过王环玉穿的小裙子吗?带着个薄纱小外套,转起来可好看了,像小公主。”
李孟非干巴巴安慰:“你也是,小公主。”
江沅笑出了两个酒窝:“那倒是!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买一房子的衣服!”
第二天晚上小胡桃来了,她们两个跑的快,没有被抓到,这两天小胡桃一直很内疚。
她在禁闭室门口抹眼泪:“对不起,小公主,我不应该对你胡说八道,谢谢你没有把我们供出来,等下次开放日,我让我妈给你带好吃的。”
江沅只是摆摆手,让她回去。
只是见过小胡桃后江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
弄坏了那些病例她们全部要重新检查,江沅确诊了双相,而经过这么一吓小胡桃的妄想症突然就变好了,其他人还是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江沅每天要吃的药丸变多了,她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每天连床都起不来。
她一连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李孟非似乎有点担心她,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第二个人,也没学会要怎么安慰其他人。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得低落了。
第三天的时候李孟非鼓起勇气告诉江沅小胡桃出院了。
江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表情都没有。
李孟非急了:“你不生气,不讨厌她?”
江沅很累,就算睡在床上,身体也是酸的,她甚至没有调动情绪的力气。讨厌?原谅?喜欢?这些都不重要,她的心情像是被压在一个阈值,处于悲伤和平和的交界处,药物的副作用让她吃不下饭,睡着了也全是光怪陆离的梦,每每半夜梦醒,全身都是冷汗,连睡衣都是湿的。
李孟非简直要急的团团转了,他记得江沅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会说话一样,能传递很多情绪,而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和他一样。
是的,因为江沅的变化他才发现,眼睛是可以传递情绪的,他不希望江沅变得和他一样。
于是第四天,他找了一本故事书,在江沅床前读了一天。
第五天,他试图用自己的玩具引诱江沅下床,并坐在床头和她一起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