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济之打开书房门正预备走出的时候,戴栖梧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他道。
“你会好好照顾怡欣,是吗?”
他握住金属门把手的手停住了。
宋济之轻声回答他道。
“那是自然。”
“我不是拿婚姻当儿戏之人。”
戴栖梧又道。
“戴妮娜……”
“你要如何处理。”
既然要丢弃戴建国,戴妮娜也应该一并丢弃,不怪他戴栖梧这样想,因为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事情。
“怡欣那孩子被我宠坏,她若知道戴妮娜存在,定不会轻饶。”
“戴妮娜那女人留着就是祸害。你怎么敢保证她不会将自己所见所闻全盘说出去。”
宋济之的拇指轻划过把手那冰凉坚硬的金属外壳。
他没有着急作答,而是问。
“凭你看,要怎样处理最好?”
原来宋济之也不是不能讲道理,看来他也在意自己前途。男人最了解男人,戴妮娜以为自己傍上靠山就无法无天起来,可事实上,她越是嚣张埋下的祸患也就越大。
戴栖梧想。现在到了要还债的时候了。
“如果您需要我帮助的话。”
他将手放在脖子下面,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宋济之摇了摇头。
“这样太血腥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一向喜欢,干净一点的方式。”
他扭过头去。
“我早些年做过一些投资,在瑞士有一家专门以度假疗养作为广告手段实际上进行精神病治疗的疗养院,环山抱水,景色宜人,当然,也远离人境。”
“那地方不错,所以我准备送她过去。毕竟她陪伴我这样久,我不能完全无情无义。戴先生,这样处理,你看怎么样?”
“对于一个没有监护人的孩子,这种办法最无后顾之忧。”
疗养院?还在瑞士,便宜她戴妮娜。
尽管仍不满意这结局,但至少他可以放心。虽然不知道宋济之究竟爱自己闺女哪一点。男人嘛,选女人也无非那几样。论容貌长相,戴妮娜那粗野的毛丫头理所当然地比不过他戴栖梧娇生惯养当公主一样养大的小女。这他还是有自信心的。
“既然您已经为我小女考虑到这一步,我当然无话可说。”
宋济之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开门,正对上戴怡欣鬼祟地朝这里张望的脸,被抓了一个现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一笑。
她小心翼翼地问。
“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为了让她安心一般,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要得到他这么好的女儿,就算是被为难,也是应该的。没有不顾及子女的父母,你父亲亦是。”
多么成熟。
换做是一般人早已撂挑子不干,现在的男孩都被娇养坏了,尤其是富家子弟,能不退让绝不退让,会降低姿态还会体谅你的人又有多少?偏他还长得这样好看。
越丑越作怪,看来也不是说的假的。
戴怡欣努起嘴唇。
“油嘴滑舌。”
“你这样讲,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对吧。”
他立刻严肃面孔,答到。
“我是诚恳的。”
许多男士有这样一种错觉,觉得说几句自认为漂亮的恭维话和土味情话就能撩到女人,大多数时候,是一种让人不适的骚扰。偏那些人还觉得自己极富魅力,口才过人,肯定让人倾倒。
不,戴怡欣想,真诚才是打动人的东西,哪怕这真诚是装出来的,也是让她乐意的。宋济之不是冯小满那一类的人,急不可耐像一头出栏种猪,是见面不是配种,第一次就露出那种渴望油腻的神情,真令她不齿。
更别说仗着自己那个有点小钱的父亲,冯小满那姿态,那眼神,仿佛她已经是她妻子,可以为所欲为。不,哪怕是妻子,也不能这样。
像宋济之这样庄重的人,约会这样多次仍保留礼节的人现在是很少见了。
他最唐突的亲昵,也无非是在送她回家的时候客套性的亲吻她面颊。
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才是她心动的原因。
戴怡欣拉住他的手臂,好奇地问。
“所以父亲对你说了什么?”
宋济之笑。
“全天下父母都关心的事,他交代我要好好对待你。”
“他为你考虑良多。”
戴怡欣说。
“就这些?”
她悄悄靠近他耳朵边。
“我父亲可是很凶的。”
“把他唯一的女儿交给你,就说了这些。”
凶?
宋济之脑海里浮现出戴栖梧当初那哭天喊地的怂样。
演了一天的戏,终于演到这里,此刻的他是真累了。
这种女人最好应付也最难应付,陪她们演场戏她们就会欢喜,但如果你想要一直欺骗,那就要一直演下去。
他神秘兮兮地说。
“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过是秘密。”
戴怡欣果不其然追问。
“是什么?”
“你过来一点。”
她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