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再有五天,太医署主办的第一届医师交流会就要在崇文馆开幕了。
李三娘打了个哈欠,把带回家的文书小心卷起放好,这才举着灯台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三娘子,怎的还没睡?”
门外传来秋香的问话声,李三娘走上前开了门,“正准备睡呢,才刚看了会子文书。
我这就睡了,洗了脚就去睡。”
待得李三娘洗过脚爬上床,一沾枕头不过三两息的功夫就睡了过去,这会子时间已然过了子时了。
这般晚了,按理来说该睡了的都睡了,民居里也就只有值夜的更士打梆子的动静。
离着李三娘家不远处的李家也是一片寂静,只不过在这夜色之中有的真的睡了,有的人只是闭了眼。
李二嫂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儿,心里再次想起了昨日她带小五郎回吴家村时发生的事儿。
提着李母给准备好的四样礼,李二嫂当天带着没在书院读书的小五郎叫了一辆驴车出了城门回了吴家村看望父母。
本来李二嫂嫁到长安城里,就已然算是高嫁了。
只看她这里里外外的,吴家村谁人不知她吴兰在李家过得好?
更别说在外人看来,李二嫂也是个争气的,一连气儿的给李二兄生了三个儿郎呢。
自从吴家村人知晓了李三娘这个李二嫂的小姑子竟然也做了官后,他们对吴家就更是羡慕了的。
如此,这回李二嫂刚在村口下了驴车,就碰到了那有眼力劲儿的妇人,直接上前帮她拎东西,旁边还有人使唤自家儿郎跑腿去吴家叫人的。
这些村民倒也不是势利眼,也并不是有所求,不过就是想着人家家过得好,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说不得以后有甚好事了,人家也能想起自己来。
“兰娘,怎的这回李药师没跟着一起回来啊?”
佝偻着身子拄着一根木棍子的婆子对着李二嫂这般问。
不等李二嫂回话,这婆子就又转头摸了一把小五郎的头毛,跟着就夸道:“哟儿,这就是李五郎吧?瞧瞧,这长得可真好啊。”
婆子的话说的还真的是不错的,小五郎自小养得好,他出生的时候,李家的条件已然是又上了一个台阶的。
再加上李二兄和李二嫂本也不是丑人,如此这吃上对孩子也舍得,小五郎哪里又会不好看呢?
尤其是与吴家村的孩童相比,头发乌黑,脸色白里透红,瞧着就机灵可爱的小五郎就好似那年画上观音大士座下童子似的,让人见了就欢喜。
“五叔婆,二郎在医堂里忙活呢。
今儿个,我自己叫了车带小五回来看看我阿耶阿娘的。”
这从村口走到李二嫂家就用了小一刻钟的时间,一路上不少人就从家里出来跟在一旁说话。
眼见要到吃午食得时间了,这些人才从吴家院子里出来往自家回。
小五郎早就撒手没,跟着舅家的表兄在田间地头玩疯了去。
李二嫂正在和自家阿娘在屋里头说知心话的时候,吴大郎的媳妇,也就是李二嫂的弟媳妇在门口喊了一嗓子:“阿娘,他大姑,孙阿婆来了。”
屋里头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就都有些不解,不过两人还是赶紧起身出来迎接了。
这一出门李二嫂就看到坐在院子里,拿着一碗水在喝的孙婆子,同时她也看到了孙婆子脚边上那只绑了脚的鸡还有一提篮的鸡子。
李二嫂心里闪过不少想法,就还是一脸笑容热情洋溢的和吴母一起迎了过去。
“孙阿婆,你来了?快坐快坐。”
回过头李二嫂就对着弟媳妇喊:“燕娘,快把我从长安香桂记里买的糕饼装一盘子出来给孙阿婆尝尝。”
一顿嘘寒问暖之后,孙婆子这才坐正了身子,一脸不好意思但是又带着渴求的看向李二嫂说:“兰娘,阿婆我自小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我家月娘你也知道,打小儿就勤快,往年李药师上咱村来收药材时候,我家月娘炮制的那都是能拿上等的。”
李二嫂一边听着吴阿婆的话,心里也一边盘算开来了。
“老婆子我上回进城里去,听说李家三娘子开的那妇产堂里要招收学徒来的,可是真有这事?”
李二嫂自是点头肯定,这会子李二嫂也知道这孙婆子到底是为何上门来了。
“可我听那意思是,若是想进那妇产堂做学徒,还得经过考核才成。
可咱们乡下女娘,哪里能考过那些城里人?
兰娘,我家月娘是个好的,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月娘和你同姓,她还得叫你一声婶娘来的。
你看,这里三娘子是你家的小姑子,你和她说说,让我家月娘直接进去做学徒可好?”
孙婆子看着李二嫂不回话,一脸难色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懂了,不过她仍旧是这般恭维着李二嫂的:“兰娘,你是做嫂子的,还给李家生了三个儿郎,你可是为李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了的。
老婆子我想着,你家小姑子肯定能听你的,她哪里敢不给力这个嫂子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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